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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北遙“嗯”了一聲,用手背擦去嘴邊鮮血,將東西放下。拍了拍身,雪花簌簌落下,幾步來到床邊,只見床上之人面色紫黑,有輕微浮腫,全身滾燙,抖成一團。男子無心思運氣調理,擰緊的眉川間藏著深深的憂慮,每個毛孔都在微微顫慄。
他把手放在她的臉上,手指輕輕滑過她黑黑的眉毛,長長的睫毛,俏立的鼻樑,微張的嘴唇……
縱使你不能留在我身邊,也要活下去。
兩刻鐘後,畢涵端著藥碗進來,給她灌下一大碗藥汁。又開啟玉盒,只見一顆如桃子般大小的果子,皮薄如翼,紅瑩瑩透著點寒光,果真是稀世之物!
畢涵捻起紅果,小心在上面戳出比一個綠豆小一點洞,塞到施曉然嘴邊。五感俱失的施曉然竟然吸食起來,似未睜眼的嬰兒吸食母乳般,緊緊含住吮吸。茴瓏果入口即化,果子越來越小,最後連薄皮都化在嘴中。
之後施曉然面色不斷變換,忽而青紫,忽而赤紅,忽而蒼白,一遠一近兩人的心也跟著緊張個不停。
畢涵看著顧北遙嘴角的殘留血跡,心中慟然,若是這般還不能救回,就是蒼天無眼,滅人福分。
又道:“剩下的只能看她自己了,恐怕要到晚上才知她能否撐得過去,二宮主,你先休息一會吧,我來看著就是。”
“我無礙!”
“你若放心不下,就在旁邊調息,這樣強撐不行。”畢涵繼續勸道。
顧北遙看確實不能做什麼,便聽從畢涵勸告,在屋中榻上運功調息。
直到夜幕降臨,雪霽風停,施曉然的呼吸漸漸平穩,畢涵才長舒一口氣,“總算逃過了鬼門關。”
顧北遙連日緊繃的臉上總算鬆弛下來。
這一晚畢涵終於睡了個好覺。
似經過一個世紀的地獄洗禮,施曉然幽幽醒來,全身軟綿綿,如躺在白雲之上,又隱隱作痛。費力睜開沉重的雙眼,燭光搖曳,迷濛之中見一個熟悉身影坐在床頭。
顧北遙見她醒來,暗沉的眼中星光鬥現,“總算醒了。”
又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
看到他,只覺春風化雨,施曉然心裡平和溫暖,雖然中毒後她的意識不是很清楚,但抱起她的人是熟悉的,值得信任的,那個人就是顧北遙。看他一臉憔悴,施曉然扯了一個艱難的笑,動了動乾澀嘴唇,聲若蚊吶,“二宮主,謝謝你。”
她不知距離自己中毒過去多少個時日,也不知得救的過程是否驚險,但對於這個把自己從煉獄的痛苦中解救出來的人,千言萬語都不足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最後只能是三個字“謝謝你”。
顧北遙眉目舒展,和聲道:“少說話,先把身體養好。”
又忙出門喚來畢涵給她看情況。
畢涵進屋觀其面色,為她把了脈,“你總算無事了,都把我們折騰死了。”
施曉然正欲道謝,又聽畢涵道:“你也別說話了,身體尚虛弱,好好休息。”
有丫鬟進屋端了藥汁進來,小心喂她。看她吐出來,顧北遙眉頭微皺,施曉然只得小聲說:“太苦了。”
喝完藥,又喝了很少一點粥,施曉然沉沉睡去。再醒來舒服很多,入目仍是顧北遙坐在桌邊沉靜安然的樣子,英俊的側臉,高挺的鼻樑,正如記憶中在沉華殿的模樣。
施曉然很久都沒看到他這個樣子,偏著頭靜看,不言不語。
感覺到了她的目光,顧北遙走過來,坐在床頭,“好點了嗎?”
“好很多。”施曉然聲音總算不再沙啞了,吃下的藥見效很快。
顧北遙順手給她掖了掖被子,“冷不冷?”
門窗緊閉,屋中兩個火盆,雖然看不見外面,但依稀覺得比平日亮堂,施曉然問道:“外面下雪了嗎?”
“昨晚已經停了,下了兩天,外面積雪很厚。”
“哦”,施曉然輕聲道,“沒看見雪花飛揚,好可惜。”
“以後還會下,七陽山冬天也會有兩三場雪,落在山上很美。”
施曉然看了看屋中佈置,“這裡是哪裡?”
“吳州。你中毒了不能遠行,先在吳州養好再說。”
吳州,施曉然想起上次見面的事,有些尷尬,輕問道:“二宮主,之前你是不是生氣了?”
顧北遙看著她,目光柔和,“不要多想。餓不餓?”
說完不等她回答,就喚門外人送粥過來。
他是七陽宮的二宮主,也是自己在這裡遇到的第一個人,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