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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灩飛沉吟道:“秦一軒是岐山鳴鳳谷的唯一傳人,他師傅鬼醫賀昕早已去世,但賀昕有一師妹,應該還在人世……”
“她叫什麼?我這就差人去尋。”蕭葦急道。
君灩飛沉默了一下,道:“她就是昔日清風閣段少欽之母,段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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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岸青山之間,一道江流奔湧不止,蕭然左臂環抱著慕銀鈴,右臂持韁,策馬沿江疾馳。
慕銀鈴倚在他懷裡,仰起臉道:“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蕭然雙眼盯著前方道:“先離開天籟山地界……銀鈴,我送你去落雁谷暫時落腳。”
“落雁谷?……”銀鈴心頭一痛,想到那日親眼目睹的慘狀,呼吸急促,“不,我不想再去那裡!”
蕭然將臉貼近她,低聲道:“我知道你很怕,但散花崖太過陡峭,我擔心你走不上去。附近只有落雁谷可以容你我稍事休息,我會陪在你身邊。”
慕銀鈴含淚道:“蕭克天與我姑姑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要將她和秦谷主、段前輩都趕盡殺絕?!”
蕭然蹙眉道:“你怎知是他所為?”
慕銀鈴咬牙道:“姑姑臨終前曾說是一黑袍蒙面人所為,那人內力高深莫測,能以一人之力殺盡落雁谷眾人。後來我遇到蕭克天的時候,他不是也未曾否認嗎?”
蕭然沉吟道:“我並不知曉他與你姑姑有什麼前仇,既然如此,我與你一起回落雁谷,興許還能找到一些線索。”
慕銀鈴側過臉看著他明澈的雙眼,只覺眼前的這個男人,與先前有了很大的不同。自她認識他以來,蕭然的四周始終都彷彿有薄霧籠罩,隱隱綽綽,讓人捉摸不透。他的悲歡酸甜,永遠都隱藏在內心深處,即便是認真地看著他的雙眼,也只能捕捉到深不可測的幽然。
或許正是由於此,慕銀鈴越是想要靠近他,就越是好像陷入了泥潭,不可拔足。她一次次地祈求他能以堅定的心來消除隔
閡,換來的卻常常是無法確定的回答。
但現在,天籟山的這次重遇,他臉色蒼白,眉宇間隱含著痛楚之色,卻第一次給了她這樣的安全感。
她將臉靠在他的臂膀處,道:“蕭然,你會一直陪著我嗎?”
蕭然怔了一怔,剛想要回答,卻忽聽一聲馬嘶,前方轉彎之處衝出一匹白馬,馬上之人身著錦袍,腰間懸著一把銀鞘短刀,長相斯文,正是狄文進。
“表哥!”銀鈴身子一緊,急忙從蕭然懷裡坐直。
狄文進一勒韁繩,停在拐彎處狹窄的山道上,白馬焦躁地刨著地面,發出哧哧之聲。
他一向溫和的眼中顯露出負痛的神情,一動不動地盯著二人。
一時之間,四周好像變得格外寂靜,只有不遠處江水滔滔之音。
☆、第六十三章 各自珍重
“表哥,對不住。”銀鈴啞著嗓音說,她也只能說出這句話,甚至不忍去看狄文進的眼。
狄文進嘴角一揚,露出牽強的笑容,道:“銀鈴,我真的很後悔帶你來天籟山。”
慕銀鈴緊抿著唇,低下頭,道:“蕭然他,已經不是天上人間的人了。”
“這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狄文進還是一直盯著她,“無論他是什麼身份,對我而言,他只是一個要把你帶走的男人。”
銀鈴自幼與文進一起玩鬧、習武,隨著年紀增長,她雖也知道他對於自己的心意,但狄文進生性內斂,從不曾說過什麼轟轟烈烈的話,也不曾做過什麼大膽示愛的事。如今聽他說出這句話,她心裡竟不禁一顫。
蕭然一直靜靜聽著,他知道狄文進對銀鈴的心思,在這樣的場合下,他不想過多幹涉銀鈴的言行。
銀鈴望著狄文進,道:“表哥,我很難很難才走到這一步,或許在你們看來,我從第一步就踏錯了方向……可是,我這一路走得很累,我已經不想回頭重來,也沒有能力回頭重來!求你放過我們,此後一切,無論能否走完這條路,我都沒有任何遺憾!”
狄文進看著銀鈴因激動而染上緋紅的臉龐,那雙一向充滿堅韌神采的大眼睛裡含著閃閃的淚光。
他忽然覺得這個從小被他呵護著長大的姑娘,已不再是自己熟悉的那個人,她近在眼前,卻又似遠在天邊。
他澀然一笑:“銀鈴,從小到大,你好像從來不會後悔。”
“是。”慕銀鈴毅然道,“以前不會,以後也不會。已經發生的事情,不能指望假設沒發生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