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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伴浮雲歸晚翠,猶陪落日泛秋聲。世間無限丹青手,一片傷心畫不成。”秦一軒喃喃道,“只不知,他那一片傷心,究竟是否值得。”
老者重重嘆息,啞聲道:“我們誰也不曾想到會是那樣的結局。少欽,少欽,那個婦人本是個水性楊花之人,你又何必為她而死?!”
慕含秋眼中淚光
閃動,哽咽道:“師叔,我想去水下,看他一看。”
老者一凜:“當年你自己跪於他身前,歃血而誓,現在難道忘記了嗎?“
慕含秋顫聲道:“可是這十二年來,他獨自在這安息。生前曾經鮮衣怒馬,縱橫江湖,死後卻冷清寂寞,甚至連一塊墓碑也沒有……他所在意的人,對他毫無舊情,來此世上匆匆,最後什麼都沒有得到。我覺得他很是孤單!”
老者神情沉痛,道:“你說的我何嘗不知?清風閣毀於一旦,我苟且偷生至今,為他守護這一方淨地,只想他不再遭受痛苦。你若現在進去,說不定反會使間邪傷害銀鈴,倒不如等待他們出來,再行打算。”
含秋強忍淚水,轉過身子,忽然飛奔向叢林深處。秦一軒一怔,叫了聲“含秋”便緊追而去。
慕含秋穿越重重樹林,轉進山谷深處,此處幽泉淙淙,黃葉紛飛,在那古槐樹下,赫然建著一座白玉石墓,只是那墳墓四周果然空空蕩蕩,連一塊墓碑也沒有。
她怔怔走到墓前,輕撫墳墓,道:“少欽,十二年來,第一次有人接近於你。那個少女就是當年含均和小夢的女兒,你千萬要保佑她的平安。”
秦一軒來到她身後,倏然揮袖,以右掌緊按墓室,凝神低喝道:“間邪,那墓室別無出路,你呆在裡面也不是長久之策,還是趕緊從原路返回,休要傷害了銀鈴!”
這聲音聽似輕微低沉,卻以內力傳送入隔著厚厚玉石的墓室,蕭然與銀鈴只覺整個墓室中都回蕩著他的聲音,震得人頭暈目眩。
銀鈴不禁輕聲道:“那是秦谷主的聲音了!”
蕭然咬牙道:“你內傷初愈,又被潭水侵染寒氣,不該長留在此。我看你還是回去好了。”
銀鈴錯愕道:“難道你叫我一人出去?”
蕭然道:“我當然也不會在這裡等死。只是我若出去,定是一場混戰,我不希望你看見。”
銀鈴急道:“我不能讓你傷害我姑姑他們!”
蕭然一怔:“你就沒想過他們傷害我嗎?”
銀鈴一時無言以對,赧然道:“我想,他們也傷害不了你。”
蕭然看著她,嘆息一聲:“銀鈴,我這一去,恐怕真要回天籟山了。”
銀鈴失落道:“我早知道,你註定要回去。”
蕭然
沉默片刻,道:“若我不回去,應該去哪裡?”
銀鈴啞聲道:“你又是這樣迷茫,叫我怎麼回答?”
蕭然凝視她道:“我以為你會幫我決定。”
銀鈴轉過身子背對著他:“我不是一個決斷的人,連自己都幫不了自己,更何況是幫你?你反反覆覆接近我,卻又總說不知道前路何在。我倒想問問你,你親近我之時,可曾考慮這些?”
蕭然按住她的肩頭,道:“那你口口聲聲說想殺我,又是不是真心話?”
銀鈴霍然回頭,惱怒道:“你是明知故問。”
蕭然卻笑了笑,輕嘆著道:“只要有你這話,我縱然是什麼都沒有了,也是情願的。”
銀鈴被此話一震,慢慢看著他清秀的眉眼,忽然道:“你若離開,要多加小心。”話音未落,手掌猛地一推,指如疾風,迅速點上蕭然雙肩穴道。蕭然不曾防備她會出手,只覺全身一酸,無法行動,眼見她躍下了洞口。
銀鈴屏息遊過甬道,透過水麵往上凝視,只隱隱感到岸上星星點點的光亮,她用力浮出水面,便聽得岸上那老者呼喊一聲道:“小心了!”
銀鈴停留在深潭中央,喘息道:“師叔公,我姑姑和谷主呢?”
老者全力戒備道:“他們去了別處,間邪人呢?”
銀鈴遲疑了一下:“師叔公,我想請求你,放過間邪。”
“什麼?”老者一震,隨即怒道,“你果然是自願帶他進了石室的!”
銀鈴咬唇道:“是。他並未脅迫我做事。一切都是我自願。”
老者重重道:“銀鈴,你是不是入了魔?!那間邪先前暗殺過多少成名人物,又摧毀明珠山莊,你居然與他狼狽為奸?”
銀鈴負罪道:“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