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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件翡翠白玉綴金片的簪子,制工精細,細碎金片點綴於珠玉間,讓人瞧了就是眼前一亮。
崔嬤嬤眉開眼笑地道:“咱們娘娘天生麗質,那是戴什麼都好的。”
“哪裡呀……”董媛放下翡翠白玉簪,眼中的笑意卻怎麼都掩不住,忽然又像是想起什麼,不由問道:“春兒呢?怎麼不見人影?”
崔嬤嬤答:“正在和寶湘那邊一塊兒準備膳食呢,說是要特意給您親手做些爽口的開胃甜心,老奴就讓她去了。”
董媛默了會兒,面上的喜色黯淡了些,似憶起什麼道:“若她真是嵐兒該多好……”
崔嬤嬤見她黯然傷神模樣,道:“娘娘就當做是嵐兒主子便是了,您總是這麼惦記念著,還不如望望當下……嵐兒主子去時心裡也定然想著您的,您待她這般好,或許這蘭映春就是嵐兒主子的魂牽引來的。”
董燕低垂著眼,眸色迷濛,“當真是嵐兒拉扯的這條線嗎?怨不得……本宮起初一瞧著她,就覺得熟悉,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嬤嬤,嬤嬤,快些叫她過來!”突然董媛就急著讓崔嬤嬤將映春叫來,崔嬤嬤有些無奈,心想此時本已多愁,在觸景生情一激動要影響到身子,便推脫著開口,“春兒正為娘娘您做糕點呢。”
“做糕點呢。”董媛轉過視線,忽然從座位上起身來,“帶本宮去廚房。”
崔嬤嬤一驚,娘娘怎麼說風就是雨了?她心裡有些隱隱擔憂,這蘭映春對於娘娘的影響力是越發大了,這到底是好還是壞呢?此時她還是為娘娘好的,若哪一日起了異心,娘娘根本也不會懷疑她,這不是……崔嬤嬤頓時覺著自己的想法太過驚悚,忙收了起來,然骨子裡卻植下這種憂慮的隱患。
“娘娘您這麼尊貴的人豈能涉及那般髒汙之地?要說的讓老奴帶一聲就是。”
董媛蹙著眉,難得在崔嬤嬤跟前這麼堅持,“本宮要親自去瞧瞧,你到時候別出聲,讓那些人也莫出聲。”其實她是想起有次去嵐妹子家中時她為自己做糕點的情形,嵐兒性格同她十分相似,同樣也是從孃胎裡就帶病的身子,比她還羞澀怕生,偏偏二人卻一見如故,她常找藉口去她家中,每次都很愉快,這是沉悶枯乏的閨閣裡感受不到的喜悅。
有人說她一個嫡女和旁支分家的庶女如此親近實在掉身價,但她非常喜歡這個善良純真的女孩,只可惜……竟還是逃不過這命運。
或許她哪一日也會突然暴病而亡,去陪地下的嵐兒。
這作死的身子,恐怕一輩子是醫不好了,只希望老天能多給予她些壽命,多活些日子,能和真心關愛自己的人一同生活,真的是很美好的事情。她渴望這樣的生活,渴望得到更多的,渴望能成為那個人的妻。妃再大不過是庶,生下孩子也是庶,她見了太多庶出的命運,而皇家中怕是更殘酷,若能成為一國之母,那些問題就不存在了。
這一路上想著想著,不知覺中已到了廚房,裡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站在門口的人守著的兩名宮女瞧見迎面而來的董媛一行人本要出聲,崔嬤嬤先一步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那兩名宮女及時住口,像是沒事人般站定。
再走了幾步到門檻處,她側著身眼睛望向裡頭來來往往的幾個宮女,一眼就瞧見背對著她的映春,正和身旁的寶湘說著話,手裡捏著精緻形狀,纖纖五指靈活動作著,面上始終帶著恬淡的微笑,那種靜好的感覺讓董媛心裡頭湧起一股暖流。
眸光有些痴,是嵐兒嗎?真當是嵐兒帶來的人吧。
心裡這麼想著,董媛忽然轉身,來匆匆去也匆匆,崔嬤嬤一頭霧水,難得猜不出她這般作為,但還是趕忙著轉身跟上去。
廚房裡頭的人似乎是聽到什麼細微響動,扭過頭往外頭一瞧,然殿外只兩名宮女守著,並沒有什麼異常。
“春姐姐,怎麼了?”身邊的寶湘開口問道。
映春回過神,一笑搖頭:“沒什麼,我們趕快些,娘娘待會兒要等急了。”
寶湘點點頭,並未曾起疑心,就又開始著手手頭上的工作。
等夜幕徹底降下,將宮闈籠罩在一片黑暗中,元極宮卻是燈火通明,宮中上下皆有一番喜慶之意。
映春躺在床榻上,沈思遊離,她覺得今晚上的董媛有點奇怪,她做糕點是有討好之意,卻不想拿過去時董媛竟那般動情,神態表情都帶著一絲依賴,眸光柔和的好像將她當做親姐妹似的。其實她雖說希望董媛能全心全意地信任自己,這樣自然方便辦事,但是若真動了真情,她卻也有些苦惱。
畢竟將來事誰能說個準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