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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隨之一落,極是輕淡的掠過二人,悶哼了聲:“跪著吧,先別起。”
澹臺面上霎是顯了難堪,狠狠瞥了眼延陵空,嘴上予尹文衍澤說念道:“還不是延陵空這混事魔王在外惹了事,沾了什麼小紅小翠的,如今給我領著小野種回府了。每每他闖禍出個事,都是易兒替他扛下。我今兒還未說什麼,這孩子便連著小東西一併給我跪下了,說什麼都要替她哥哥求情。王爺您說,這兄妹情份吧就是濃在血裡,只能深,沒得淡。”睜眼說瞎話,澹臺這也是頭一回。然面上穩妥,話裡說的紋絲不漏,倒也勉強能應付過去。她言這般也是好心,依著延陵易如今的身份,此時多了個孩子,於昱瑾王,於她自己,再次於兩家王府,都不是什麼好事。
尹文衍澤面上一直揣著笑,聽了澹臺這番話,才是微蹙了額頭,垂眸睨著延陵易道:“情份的事,不好說。然我就知道夫人她是不敢予岳母您言真話。這不,我才趕著與她一併來說。”說著一撩袍角,學著地上二人,雙膝著了地。一手正搭在小粽子額頭上,觸手的瞬間,他指尖微顫,小粽子亦像是由頭到腳貫了激流,隱隱一抖。
延陵易漸漸窒住,側眸凝著他,眼中全是不解。他的套路,她便從未摸清看明過。
今時景狀,亦是如此。
“領了孩子回來,也不叫上我一併認罪。這孩子沒我,你一人能生出來嗎?”他聲音很低,氣息輕弱,仿若只是責難給她一人聽。然這十為靜謐的空室,但他說一個輕字,都能鑽入眾人耳中。
皆是聽去了。無論是延陵,澹臺,還是周身伺候的丫頭,領路打燈的家臣,都聽在了耳,驚在了心頭。
於是延陵府最驚世駭俗的訊息又該口口相念,一傳而下——延陵王與昱瑾王曾有一個兒子,且是在大婚前許多年便生下了。
延陵易心底猛一抽,幾乎要跪不穩,攥著小粽子的手隱約松下。她徐徐呼了口氣,一時不知自己心底是驚甚於懼,還是懼多了疑。
尹文衍澤淡淡收回了目光,迎向同樣張口結舌怔看自己的澹臺,淺眸清朗,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岳母大人是想聽小婿細細解釋,還是粗略講過。”
澹臺漸回了身,扶著案子微闔雙目,聲一低弱:“王爺粗粗一講便可。我現下…腦子正亂。”
“要是粗粗一講,反難以道盡了。總歸是錯在…少時血熱輕狂。小婿那時同延陵藉著年輕暗地裡幹下不少荒唐事,小粽子便是那時有的。那以後小婿也多向皇上求婚,想著光明正大了便再不用提心吊膽。這婚一求便是三四年,終是延陵等不住了,才親自選夫,把我倆這檔子事了了。然兜轉了一圈,好在一切都圓滿了。”
第七十二章 千言萬語讀不懂
“圓滿”二字,重重敲了人心頭。
延陵易轉頭抬眼,迎目是尹文衍澤溫涼如水的眸光,他漸一揚手,越過小粽子箍住她腕子握在掌中。
於他掌心之中掙扎一番,無果。長睫微顫,須臾不動的凝他,欲開口。
“這三四年,著實讓你們母子受苦了。”他輕抬一指掩了她唇,眉間濃著疼色,柔聲道,“往後再不會了。衍澤會以一生對你們負責。”
半邊燭光一抖,澹臺微以回身,以餘光相瞥。縱是延陵空都側了目光暗暗探尋。
滿屋子伺候的下人無不為這一言動容。真性情如昱瑾王,想是明日這京城第一等的十全相公便要名滿大街小巷茶館酒鋪,成了黎民百姓家津津樂道的喜事,也做了臣工王胄家茶餘飯後的笑料。
薄唇淺抿,延陵易由他掌中收回了腕子。他這戲果是越演越真了,連著將她一併捲入了戲,她若不陪著他演下來,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圓滿”!
遠山淺眉悠悠揚了一揚,她想著這般動人場景是否需配著自己三兩滴抹淚才好看?!
索性閉了氣憋淚,雙睫久久不眨,直直盯著他,眼睜得疲倦了便要發酸。再一凝眉,眸中恰浮起了一絲水霧。這便也是戲臺上常有的那一出淚含半眸不落,款款深情相望了。
……
睡前梳洗,延陵賢領著小粽子入香湯房。
羊脂白玉雕砌的湯池,確是看得小粽子未回過神來。腳下踢踏著木屐小心翼翼踏上白釉青玉磚,尤怕腳下一重,將地磚踹出個洞。延陵賢回身一望,瞧見他謹慎的模樣是覺好笑,忙一袖子拉上他淺淺笑著:“小少爺放心大膽走吧,便是你滾了又跳,也漏不出洞。再便是你碎了這磚地又如何,主子又不會罰你。”
小粽子愣愣的,呼了口氣一指池底映現的鎏銀五彩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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