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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笑意更暖,戲謔道:“得了,該延陵王了。”
延陵易看都未看他一眼,只示意剛起身的下人再跪下去。她不是夏遠柔的溫軟善柔,別人踩不得,她卻能踩。可憐那小家樸又撲騰跪下去,屏著氣生怕這主子質著氣便是狠狠一腳下去,估摸著是要出了正月也不見得能直起腰。
尹文衍澤見她這副凜然氣勢,搖頭笑得不成樣子,探下來一腳瑞開跪著的下人,身子一傾遞了臂,將身前立著的延陵易連拽帶摟地抱上了車。涼涼的鼻尖湊了她的狐裘脖領裡,正抵著她溫軟的細膩,笑音悶悶的:“我知你醋著呢…”
延陵易頸根裡癢著,縮著脖子側了視線,恰被尹文衍澤逮個正著,在她唇土輕一啄,痞痞笑開。一手抬起的簾子重重垂下,這才摟著延陵易進了車廂。
夏遠柔正是窩在最裡,方那一幕全入了眼,見二人靠近,才訕訕偏了頭看著別處。十指雖是握在袖中,仍涼得沒一絲溫度。延陵易回醒了神,覆手輕打下尹文衍澤的腕子,才鑽了後廂與夏遠柔一左一右坐著。
一時間三人間氣氛極為尷尬,這一夫二妻的相處也實在彆扭。好在是除夕夜,沿道遍佈花籬,響炮燃竹,萬響齊發,一聲一聲聒噪著,淡了車中不少尷尬的沉默。
車馬一路走得平穩,在南街口轉個巷子,一路朝西便近了最東邊的宮門,巍峨宮牆瞬時抵在了眼前,縱是費力將窗打子全抬起來,也難以一眼看到牆頂。觸目的紅,看習慣了便也不覺著刺目。車馬停了東華門前的下馬碑處,外間下人在簾外等著尹文衍澤遞了宮牌才能引車馬再入。
尹文衍澤坐著近簾子處,才一抬簾,下人即是湊了過來於他耳側附言。說不到半句,便見尹文衍澤抬簾的手微一抖,才又猛地墜下,簾子隨之覆在身後,將自己與車內人隔斷。
再回身入車時,面上添著幾分猶豫,只一仰頭對著裡二人輕鬆一笑:“無礙,時下查得嚴實。”
一緊一鬆的情緒,延陵易霎時便瞧出了端倪,只當著夏遠柔面不當問什麼,起了窗簾打一眼窗外,這便是入宮了。
“你…”尹文衍澤突然仰頭,難得收斂了調侃,滿目認真。脫口一字,再難出聲。
“王爺怎麼了?”延陵易微蹙著眉迎上,輕輕問著。胸口似擰起,毫無來由的憋悶。
“無事。”尹文衍澤喉間一熱,即是滾出了最後兩字,而後只盯著一搖一擺的吉簾幔子再不吭聲。
簾縫裡瀉下橘光,正映了他半張臉的神色影影綽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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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我在
宮城鐘鼎鳴聲,高燭玄燈環著九彩壁霞永壽大殿。
車停在玄天門外,至主殿仍有百步。入殿的親臣貴公攜家帶口絡絳不絕,延陵易三人方一下車,堵在人前便是道不完的恭賀聲,一聲蓋過一聲。尹文衍澤一路應得不上心,唯一隻袖子死死拽著延陵易行得大步,身後追著的夏遠柔隔有三步。
他難得走得這般急,腦中千般念想忽閃而過,重重錐刺心頭,尤是難!
腳下猛停駐,不語的是尹文衍澤,驚得卻是延陵易,愣愣的垂首盯著由他緊握的腕子,生勒出一團紅印。
“你—”延陵易瞧不出他心思,空唸了他聲。
“回延陵府!”身未回,言聲強硬。
她仰了頭凝他,目光空無依傍,他攥她的手竟在顫。
耳邊喧鬧的人聲漸而淡去,他的嘴開了又闔,之後的話被生生拒於耳外,她一個字也不想聽。由他掌中艱難地脫出腕子,灼痛刺辣,心慌得全抖了。怔怔旋身,已分不清來路。強忍著不能失儀,縱是心慌成幾瓣,步子也不能亂。迎著相反的方向,與照面擦過的重臣一一輕點下顎,在路人看來,她還是持禮得體的延陵王。只她知道面土的強笑難以維繫,後襟汗溼,涼涼的貼緊脊背,寒風掣過,骨子裡都在顫。
宮城以西,玉堂金馬碧瓦朱甍的延陵王府依是一片沉靜。居喪人府概不貼春聯,時下更探不出一絲喜氣。澹臺夫人剛剛在前堂拜過丈夫的靈位,半個時辰都在檀香菸繚中自說自念,偶爾落了三兩滴冷淚又不留痕跡的拭下。步出靈堂,正對寒園悽景,心頭微凜。冷泉匯入假山下的溪池,浙浙瀝瀝,繞過雲石疊錯,府外炮竹嘈雜皆是被隔斷了,只聽假山後的人音越發清晰。
“你個蠢呆子,這點芝麻大事都辦不全應。”男音清洌如泉,此刻卻透著隱隱憂慮。長衫袖影由涼風一帶而起,玉樹流光。
“世子爺,奴才照您的意思攔等在東華門處,咱家王爺未現影兒,那昱瑾王聽罷又是半點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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