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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啻於當空投下了一包燃著引線的火藥,轟一聲便炸開了鍋,我嚇得心跳也漏了一拍,不由得扭頭驚呼道:“夫人……”而接下來的話,卻不知從何說起了。
皂衣人也是瞪圓了雙眼,緊緊攥著的拳頭也微微放鬆了些,卻緊跟著嘶聲吼道:“你這瞎模克斥眼的老女人,你又知道我是誰嗎!”
對呀,他是誰,先是為了碧桃母子綁我出承德,又為了追查真相保護我躲過穆裡瑪的追兵,更是幾乎同我一起送命在黑店火場中的皂衣人,他究竟,是誰!
只見夫人搖了搖頭,雙手合十捻佛珠輕輕唸了佛號,抬頭望著皂衣人,苦澀的說道:“雖然小十年沒見了,今兒乍一照面,我還是一眼就把給你認出來了。你那時候還小,想來是記不得的,其實你當年洗三的時候,我也去你家喝過喜酒,還給你洗身用的苦艾水裡投過賀喜錢,後來你額娘抱著你請蒙古人點痘兒的時候,也是我陪著她一塊兒去的,你瞧瞧自己的左胳膊上,是不是有個指甲蓋兒大的疤痕,那就是點痘兒之後留下的……”
說到這裡,夫人含笑點了點頭:“你是不記得我了,可我還真真地記著你,你不就是蘇克薩哈家的第三子,側福晉魏佳氏的頭胎兒子,乳名叫黑小子的嗎!”
夫人說到平淡,我卻聽到只覺呼吸一窒,天!原來眼前這個身份神秘的皂衣人,竟是當年蘇克薩哈家滿門抄斬時僥倖逃過一死的遺孤!
當年的蘇克薩哈,和瑪法,鄂必隆以及鰲拜,是被大行皇帝臨終委命的四首輔之一,位極權臣尊貴非常,卻因每每政見不合,以及在私務上因為圈地的利益分割不均問題而與鰲拜鬧的水火不相容,鰲拜當時有意清除異己,又因為蘇克薩哈出身正黃旗和自己並非同旗,更加便宜行事,所以就拿蘇克薩哈首先開刀,以“不敬君上”“誹謗朝議”為罪名,不待御批親裁,直接帶兵在一天之內將蘇克薩哈一家上下盡數斬殺。當時的確曾有傳言,說其中有個忠心的老家人將蘇克薩哈家最小的兒子偷偷藏在潲水車裡混出府外,保住了他家最後一條血脈,鰲拜也曾因此在京城郊外一帶反覆搜尋,卻始終沒有結果,誰曾想到,這個當年從親人的屍骨中好容易活下來的孩子,就是眼前這個冷口冷面冷心的皂衣人!
室內的氣氛登時凝固了,彷彿在這一刻連時間都凝固了,我愣愣的望著皂衣人,只見他依舊緊緊瞪著榮氏夫人,眼眶中分明有淚水閃閃發亮,然而仇恨卻始終牢牢鎖在在他的眼底,絲毫不因對往昔的溫情追憶而見消減,一雙醋缽大小的拳頭攥在兩側,就彷彿兩隻鐵汁澆製的槌頭似的,一錘下去,人命怕不是就如櫱粉一般,轉眼灰飛煙滅了去。
他一身的殺氣凝固,我一顆心也彷彿跟著凝固在胸口中,緊張的呼吸也幾乎凝固住了,而夫人,榮氏夫人她卻彷彿無知無覺,神態安詳的如同置身一片荷塘之前,眼望著皂衣人,彷彿絲毫瞧不見他的殺氣和怨恨,彷彿他還是當日那個襁褓中咕咕待蜅的新生小兒,一如小荷般嬌嫩可愛的模樣,叫人看在眼裡,只忍不住地想要貼著麵皮的把玩親暱,更有甚者,夫人竟然動身近前幾步,輕輕扶了扶我的肩頭,和我並排一起站在了皂衣人的面前,含笑看著他,用極溫柔的語調對他說道:“方才我還在和芳兒說起以前的事兒,想我以前和你的額娘也是極親近的關係,京城內宅上下那許多人,唯獨我們兩個人算得上是說的起知心話的好姐妹,做活兒聽戲進香逛街都在一處,她懷著你的時候我還替她拿交繩兒起了一卦,說她這一次是必能得一個滿花落地的大小子的,隔了這麼多年乍一見了,果然應了當日的卦象,你可是長成了個胳膊上頭趟馬的男子漢了……”
“住口!”正當榮氏夫人還沉浸在對往昔的美好追憶中時,那皂衣人竟是再也按捺不住,炸雷一般吼出了聲,身形緊跟著往前就湊,我眼看不好,一時什麼也顧不上了,竟是反身一個撲救,以自己脆弱的脊背,生生護住了榮氏夫人!
“呼”的一聲一股掌風直撩上脊背,除了緊緊縮起身子,我只能閉上眼睛聽天由命了去,要以血肉之軀硬生生接下他這一掌,卻不曾想他見我臨危撲救,也不知怎麼的,竟然中途自行剋制住了掌力,凌空間拔起一個鷂子翻身,將那一計斷金碎玉的力道,硬生生化解了大半去。
饒是這樣的敏捷,我到底還是躲不過掌力的餘勁波及,只覺後心像是被人猛然間推了一把似的,通身訇然一震,胸口登時湧起一陣血氣上來,緊跟著喉頭一癢,忍不住得劇烈的連聲咳嗽了起來。
此時皂衣人已經收住了身形,定身站在離我一尺開外的地方,眼見我被他傷,面上竟是變顏變色,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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