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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頂著被方錦年打死的危險,先抱住黎殳的肩頭,微笑著,用手指揉他的頭髮。
黎殳好容易平靜下來,抹了一下臉,問他:“你跟我說的話,全是騙我的?”
鄭逸民輕聲哄道:“怎麼會呢。”
話說完,他感到背後快被方錦年的目光燒通了。
黎殳挑起眉,說:“真的嗎?那你現在過去打他一巴掌。”
鄭逸民為難地笑道:“這不好吧?他好歹是你老闆,也是我的對手,尊重對手就是尊重自己。”
黎殳冷笑道:“他之前害你虧了不少錢,你不生氣?”
鄭逸民微笑起來:“那不過是滄海一粟,我養得起你。”
黎殳失笑:“你變得還真快。”
他從衣袋裡取出一個薄薄的儲存卡,對鄭逸民說:“這裡他公司的高階機密,我怕他不讓我毀合同,偷偷帶出來了。你要不要?有這個,他苦心經營的事業就會破產,好不好?”
鄭逸民大吃一驚,方錦年也變了顏色,皺起眉頭。
氣氛有些膠著,黎殳緊緊盯著鄭逸民。
鄭逸民依然掛著笑容,他隨手接過那薄小的一片儲存卡;拇指和食指微微用力;捏碎了薄薄的外殼,將它拋入酒杯:“寶貝,這種事情不適合你。我們還是喝酒吧。”
黎殳又笑了起來,指著鄭逸民嘲諷道:“我騙你的!沒想到你是個情聖,哈哈,我怎麼沒看出來。”
鄭逸民的笑容僵在嘴角。
黎殳斜眼望著他,容色嫵媚,說出的話卻很不中聽:“無情無義的騷貨,我要把你閹掉。”
結束了這段關係,鄭逸民大大鬆了口氣,對他笑一下,鬆開袖口準備應戰。
黎殳猛撲過去,痛毆他的臉,大罵道:“護這麼緊幹什麼?他不是男人嗎!我會吃了他?”
鄭逸民忙擋住他的拳頭,將狂怒的黎殳圈住。
不料,方錦年拿起一杯酒,遞給黎殳說:“用這個潑他,他對芒果過敏。”
纏鬥在一起的兩人回頭一看,雞尾酒裡有芒果。鄭逸民的胃都開始痛了。
黎殳大為光火,差點衝破了天靈蓋,對方錦年破口大罵:“賤人!喜歡他就直說!你裝什麼裝!”
方錦年勃然大怒,要加入群毆。
鄭逸民趕緊捉住黎殳的腰,把他往門外拖。
方錦年在後面大叫道:“黎殳你被開除了!別讓我再看見你,否則就送你吃牢飯!”
黎殳打不到方錦年,只好在鄭逸民手上咬了一排牙印子,又踹了他兩腳,憤然離去。
鄭逸民喘了口氣,回到酒吧,看到方錦年站在門口不遠處,眼窩深處藏著一簇凌亂的火焰,像一朵滴血的玫瑰。
鄭逸民覺得這火焰像炭一樣熱,又像刀鋒一樣銳利,把他燒得要死,也把方錦年自己割傷了。
方錦年看著鄭逸民,面如金紙,嘴唇顫抖,好像得了失語症。
鄭逸民連忙跑過去,像車伕一樣把方錦年扶到旁邊的沙發上,又找了個墊子,讓他靠住。鄭逸民不敢抱他,只好用手臂虛虛地攏著他,幫他叫了一杯酒。
方錦年步伐不穩地坐下,喝了加冰了水,艱難地吸了兩口氣,沙啞地問:“你跟他睡了?”
“呃……”鄭逸民頭痛欲裂,不敢說是,也不敢說不是,恨不得把自己的聲帶割了。
方錦年目光如火,拍桌發作:“有沒有睡?快說!”
鄭逸民汗如漿出,都快要給他跪下了,一時頭腦發暈,顧不得造次,點了點頭。
方錦年身上的氣勢一下就熄滅了,閉上眼,無力地仰在沙發上。失去了火焰的保護,他一下子顯得蒼白得可憐。
方錦年的五官俊秀中帶著冷峻,是個天生的少爺,最適合高高在上發號施令;但在傷心欲絕的表情映襯下卻顯得面相單薄,一顰起眉,就好像有無數痛苦。
鄭逸民頓時心如刀割,忘記了他們已經分手,他早就不歸方錦年管轄的事實,捧起他的手,用嘴唇輕輕婆娑。
方錦年感覺到手心的暖意,微微抬起眼皮,問:“你為什麼和他上床?”
因為你把他派來,要收拾我啊。
鄭逸民啞巴吃黃連,不敢吐苦水指出問題所在,就自己嚥下去,繼續蹭他的手。
方錦年手指修長,抽起人來力道十足,此時綿軟虛弱,柔若無骨。他指尖發白,手腕子上卡著一塊鑲鑽的手錶,下面藏著一道刻骨銘心的傷痕。
鄭逸民又觸動了心思,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