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第2/4 頁)
“回去吧。”
忽然冒出這麼一句。
陸璐還來不及反應,忽然又聽他道:“辭職信不用遞,我說過,從沒想過換掉你。”
陸璐眸光一顫,總算抬起頭來看他。這麼一看,她便再次愣住。紀雲清背後是一塊落地玻璃,窗簾沒拉上,暮色入戶,將只穿一件純白襯衣的他掩映在一片慵懶的柔光裡。他的臉因為背光顯得灰暗,她卻從他眼睛裡看到暮光一樣的色彩。
“這麼多年了,換別人來,我還真不習慣。”
紀雲清站起身,草草整理了領帶,把長風衣往身上套,朝她笑了一下。
紀雲清沒精神開車,叫了司機來。
天黑剛剛轉黑,整座城市華燈初上,他一路上往窗外看街景,忽然想起這是李玦最愛做的事。
那個時候他在想什麼?
除夕夜通電話時候,說得那麼逼真,什麼陪長輩通宵打麻將,陪小孩放煙花炮竹,什麼發紅包……這些都不屬於他,他連家都回不了。就一個人待在那套五十多平的租房裡,拿著手機對他笑,說慌騙他。
他卻氣不起來。
看完資料以後,其實他就已經做出決定了,只是還不堅定,然而現在,他已經下好決心,絕對不會後悔。重逢以來,他一廂情願做了太多事,一心想著哪怕沒有回報,把這個人留在身邊就好。太過想當然,自傷又傷人。
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李玦的父親是個雙性戀。在和他母親結婚之前就已經有男友,然後騙婚,生子,一直偷偷和男友保持聯絡,在李玦十八歲那年,秘密被戳破,男人狼狽離婚,跟著男友離開了這座城市,再無音訊。母親孃家似乎把對騙婚男人的憎恨轉嫁到他身上,母親起初沒有過多想法,後來逐漸被煽動,也漸漸開始覺得孩子的出生是對她的侮辱。李玦很聽話,按著他安排的人生走,去部隊,退役後跑生意,結果被人坑光了錢。後來大概發生一場很大的矛盾,母子決裂,也就是李玦開始孤零零闖蕩的開端。
也許和他紀雲清重逢,根本就是李玦的又一場劫難。
無法想象他是抱著怎樣一種心情和他做愛的。本是一筆交易,兩人心甘情願,但他一次次想改變這種關係,以為並不太難。所以對方受不了,要他和男人談戀愛,的確像在受刑。要是早讓他知道,肯定不會讓這種痛苦持續下去,偏偏讓紀樊截了資料。
算來算去,如果他最初控制好自己的執念,就什麼都避開了。
一個人吃完晚飯,想起有兩張合作伙伴送的音樂劇VIP票,給祁耀塵撥了個電話,問他有興趣沒有——紀雲清當然瞭解他的喜好,不出意料,得到肯定答音。
“紀總這是約我去看?”那邊半開玩笑。
紀雲清一笑:“我沒空,兩張你都拿去。”
祁耀塵道:“剛好,再清閒幾天就得開機了。”又笑,“忙成這樣啊?都沒時間帶你那位去?”
短暫的沉默。
祁耀塵大大咧咧:“我好像說錯話了?”
紀雲清道:“不是我的人的了。不過今後有個什麼,還是幫忙多照顧。”
見過的事也多了,祁耀塵很快會意,朗聲笑道:“那你可得多請我吃幾頓飯。”
紀雲清笑道:“只要祁導有空。”
通話結束,紀雲清的笑也像被切斷訊號一樣,臉色陰鬱下來,躺在陽臺的搖椅上吸了支菸,再掏出手機,從通訊錄裡翻出李玦的號碼,稍作猶豫,撥了出去。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彩鈴快要結束,那邊才接通。
只是一聲“喂”,就讓紀雲清險些說不出話來,原來已經這麼久沒聽到這道聲音了——不到半個月,卻好像過了半年。
“在做什麼?”他問。
李玦道:“接了個平面廣告,拍到現在,剛上車。”
紀雲清道:“還沒吃飯?”
李玦回了一道鼻音。
紀雲清道:“下次讓助理給你準備些果腹的零食。”
李玦低笑一聲。
“紀總傷怎麼樣了?”
這麼一問,讓紀雲清始料未及。
他以為他已經不想管他死活了。
喜悅只是一瞬,他很快認清現狀,回道:“結痂了。”
李玦道:“昨天想來看看你,手機不通。”
紀雲清笑了笑,“我認真想了你說的事。”短暫的停頓,“你說的沒錯。”
那邊安靜下來。
紀雲清閤眼,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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