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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感覺。他盯著被面不說話,放在被單裡的手微微顫動。
紀榕也不敢吱聲,病房是寂靜的,他整顆心也是寂靜的。
之後他就再沒說過話,紀榕讓喝水喝粥都按要求做,又給他削梨,叮囑他最近要多吃,養肺,他都一一點頭應下。
紀榕忽然說李玦來過。
紀雲清沉寂的目光有了一絲波瀾,再扭頭,細細望著她。
紀榕卻沒說下去。
天黑前周霖來和紀榕交班。跟他說昨天司機家屬不依不饒的事,紀樊沒精力和他們理論誰是誰非,給錢打發了人。紀雲清點了點頭,對紀樊的做法也比較認同,況且,這位司機也給他開了將近四年的車了,人都是念感情的。如果他還活著,他會為紀雯追責司機,但人沒了,再依依不饒也毫無意義。
李玦的再次到來超乎他的意料。
周霖朝李玦寒暄了幾句,再借口離開。紀雲清剛吸過氧,正側躺著。李玦在他床頭坐下,一低頭,兩人剛好面對面。
脫掉墨鏡,用紙巾擦了臉上的汗,衝他笑了笑:“感覺怎麼樣了?”
紀雲清道:“我這不是什麼大事。”
李玦沉默片刻:“你爸媽他們不過來?”
紀雲清道:“先瞞著老爺子,他們也不方便來。”
李玦點了點頭,從拎來的塑膠袋裡翻東西,雪梨和杏仁。再一看桌上還有半隻沒吃完的梨,笑了笑,又停了手。
紀雲清目光尾隨著他的手,見狀,道:“紀榕從醫,已經被喂一整天了。”
知道這話不容易接,紀雲清又轉話題:“晚上沒事忙?”
李玦道:“昨天剛錄了個節目,可以清閒幾天。”
紀雲清道:“沒接新劇?”
李玦抿了抿唇,漫不經心道:“再說吧。”
不敢確定這三個字的意義,紀雲清很久不說話。
一連幾天,每晚上李玦都會來一會,兩人從沒話說變為促膝長談,都是李玦主動。他給他說自己的家庭,還有很多以前他想聽卻不敢問的事。
“我小姨是最痛恨我爸的,也不知道她有什麼好恨的,我媽也沒少挨她臉色。當時當兵出來,我媽讓我去跑貨物,把她的積蓄拿出來,又去向親戚借,小姨死活不給。”
“因為痛恨你爸?”
“說我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又笑,“又說去了部隊這些年,誰知道又染上什麼毛病。”
紀雲清沉默。
李玦又道:“後來我賠光了。我說我真不是做生意的料,也沒這個興趣。想去演戲,我媽心涼了,說我就是來討債的。”頓了頓,“不是來討債的,我還得還債。聽說武替比群演來錢快,我又有底子,就去找師父學,託他給我引薦,邊拿錢邊補洞。這個的確來錢快,比起群演。”
不多過問紀雲清家的事,像是在為他轉移注意。
紀樊在第六天下午過來看了他,也是紀雯醒的那天。兄弟倆都沒什麼話說,還好紀榕從中調和,才避免一直冷場。出事以來,一直是由紀榕和周霖照顧他,連向來對他尤為掛心的紀樊也熬到現在才露面,同一家醫院,大伯一家的態度太過明顯。
晚上李玦過來,他主動開了口。
“紀雯醒了。”
李玦略微一愣。
“又哭又鬧。”
李玦道:“頭部沒大問題吧?”
紀雲清搖頭,“下午紀樊來過。”
李玦一手抬起來,靠近他的臉,懸空半晌,又落回身側。
“明天有個通告,可能來晚一些。”
自知失態,紀雲清稍微斂容:“太晚就回去休息。”
李玦正轉身倒茶,動作一頓,點了點頭。
第二天午飯過後,紀雲清說要去看紀雯。
紀榕呆愣半晌才點點頭,扶他下床。楊芳暮在病房裡,見他進來只是垂眸避開視線相觸,起身讓出位置,走到病床另一側。頭部有傷,紀雯大多數時候都處於睡眠狀態,不巧,這會也在睡。才短短几天,本來就沒多少肉的小侄女好像又瘦了一圈。紀雲清探出手,發現她臉頰上的肉都難掐了,他改用指背蹭她的側臉,末了在攤開手掌將她額上的頭髮往後順。
好久過去,才將視線下移,落到癟下去的右腿位置。
膝蓋以下的部位都沒了。
“小叔叔……”
軟糯的聲音像羽毛,輕撓著人的耳朵。
紀雲清手指一僵,再把視線落回小侄女臉上,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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