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2/4 頁)
說錯了話,緘默著起身,將針水滴速調慢了些,又去拿床櫃上的茶壺,確認水是熱的,翻起一個倒扣的瓷杯,倒了少許熱水進去輕晃幾下,再將水倒入另一隻閒置的杯子裡,才再提起茶壺,往杯裡添滿水。
“怎麼就過來了,明天不是有講座?”
李玦率先打破沉默。
水倒好,紀雲清卻不喝,把那杯子放在床櫃上做擺設。轉身重新面向李玦,伸手摸上他的臉,拇指在略顯粗糙側臉上摩挲兩下,便將嘴湊過去吻他的唇。李玦的雙唇略厚,紀雲清含在嘴裡又是舔又是吸,捨不得放開,對方也配合著他,還主動伸了舌頭要鑽入他口腔,他卻忽然一頓,把臉移開了。
李玦看著他,愣了幾秒,哂笑一下。
紀雲清用拇指幫他把唇上的水擦乾淨,動作很慢,末了,指尖在他嘴角停留片刻,才收回手來。
“陪你待一晚上,明天一早就走。”
李玦笑道:“我又不怕黑,小侄女帶多了吧你。”
紀雲清道:“她也不怕黑。”
李玦搖了搖頭,又笑了一會,才慢慢斂容,長長嘆出一口氣。
“你心眼挺好的。”
突如其來的話,讓紀雲清一愣。
說話的人目光卻不在他這裡,正微微扭頭看窗外的夜市。這是個三線小城市,夜景並不浪漫,一眼望去更多的是濃墨一樣塗抹不開的黑暗,只有零零散散那麼幾點燈火——好像泛光的玻璃彈珠,或密集或稀疏,點綴在各個角落,只有白光或者黃光,並不耀眼,也不漂亮。
紀雲清還在等他的下音。
李玦卻好像並不著急說下去,他看著窗外,面上是罕見的沉靜,從紀雲清的角度看過去,只有半面輪廓——堅硬的,刀削斧砍般的線條,勾勒出的不是什麼精緻的五官。這時候沒有任何一道線條是柔軟的,看起來陰森,冷漠。
紀雲清想從背後抱他,勒令他放鬆表情,卻又覺得好像真實的他就是這個樣子。重逢以後,他總是衝他笑的,他並不喜歡他的笑。
就在紀雲清晃神的一刻,他忽然回過頭,道:“賀明跟我說過你的很多事,好的或者壞的。為他的飯碗考慮,我就只說好的吧。”
紀雲清道:“你好像已經說出對他不利的話了。”
李玦笑了笑,時間很短,“所以我這人很靠不住。”
紀雲清笑道:“你知道我不會為那句話較真。”
三個月了,多少已經摸清他的最基本的性格。
李玦道:“你對侄女非常好,親女兒似的寵著。商場上與人為善,還做過很多慈善事業。前陣子唐西和你鬧成那樣,也沒見你使出什麼的手段,對我這樣一個要什麼沒什麼的,也算仁至義盡。真的,紀小公子,你讓我多少改變了對你們這層人的看法。”
紀雲清緘默不言。
間歇過後,李玦忽然笑了一下,“那個人就在我身邊讓石頭砸中的,年紀有點大了,動作也挺笨,我當時可以伸手拉他一把,沒趕上。”頓了頓,“第一反應是自保。”
紀雲清道:“這不關你的事。”
李玦嘲弄般掃他一眼,笑得胸腔也跟著顫了一下:“我也沒自責,人吧,誰也沒義務做什麼大義凜然捨己為人的事,求生是本能,我有什麼錯,對不對?”
紀雲清蹙眉。
李玦道:“我就是這樣的人。”
安靜了很久,紀雲清聽見他放低了聲音,淡淡地道:“我快沒感覺了,紀雲清。”
好像是重逢後頭一次這麼叫他。
紀雲清心裡一顫,低眉握緊他的手。
這次沉默持續得很長,像打了個盹,紀雲清的手卻一直沒放開,李玦也沒抽出去。
忽然聽到一聲嘆息,又見李玦笑起來:“我是不是心太狠了?”
紀雲清將他的手握得更緊一些。
好長一段時間過去,感覺這樣的表達太單薄,他俯下身,將對方摟進懷裡,讓他的側臉貼著他的胸口。
只有不瞭解李玦的人才會覺得他沒事,他能挺過去,再大的事對他來說也不值一提。紀雲清慶幸自己趕來了,也是頭一次,他感覺自己被對方這麼需要。他把手貼到他腦後,哄小孩一樣輕輕揉他的頭髮,另一隻手貼著他堅硬的背肌,慢慢拍打兩下,停下來,將人又傭緊了些,然後埋下頭親吻他的發線,沉聲道:“聽著,李玦,以後這樣的戲不拍了,還有很多片子可以選,丁慕凡是拍家庭倫理戲紅的,還有顧倫,他是言情片出身,照樣紅得發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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