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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明告訴他,李玦一直在背臺詞,對著鏡子試演。
說得那麼雲淡風輕,其實看得特別重。
把舌頭退出來,移開臉,紀雲清俯視他,伸手撫摸他的眉眼。李玦便合上眼配合他,紀雲清先是用拇指指腹摩挲他的清爽的額頭,這裡劉海很短,進晨榮後被造型師改為豎立的,有點扎手,就好像他本人。食指和中指觸上他的眉骨,他最喜歡的地方,繾綣了一會,再落到緊合的眼簾上,然後是鼻樑,嘴唇。並不驚豔的五官,組合到一塊,就成了他最寶貴的記憶。
周霖的話還刻在腦海裡。
輕輕吐出一口氣,埋首湊到他耳邊,道:“我想進來。”
……
李玦摸了摸他後腦勺,道:“紀總能挪個身麼?”
紀雲清皺眉。
他便笑起來,目光有些狡黠,像個無賴:“腰上有點舊傷。”
紀雲清眉頭皺得更緊,想起剛剛也是性急,沙發本來就狹窄,姿勢放不開,他也沒往他腰下墊個枕頭,他一直是承受著他一個一八幾男人的重量的。忙把身子撐起來,伸手在他腰肉上一摸:“怎麼不說,現在怎麼樣?”
李玦道:“麻了。”
紀雲清自己在沙發上坐好,見他手肘拄著身子起來,斂容擰眉,起到一半時候牙都咬起來。紀雲清臉色頓時沉下來,伸手去扶他的被,施了力將人托起來坐好,再給他挪了抱枕墊上。李玦舒了口氣,眉目也舒緩下來,見紀雲清還一臉凝重地盯著他,便露齒一笑:“別像看老殘疾似的,我還伺候得起你。”
紀雲清看他在輕挪下身,知道這麼一坐,屁股又不舒服了,又伸手拿了只軟墊來往他身下挪。李玦配合著稍微抬臀,再坐下去,笑開了:“紀總真的很體貼。”
紀雲清笑了一下。
曾經唐西聲稱高燒四十度,他趕過去,陪了不到一個小時便把助理叫過來頂班,自己回辦公室喝茶去了。
掀了他衣角,將手探進去輕輕揉捏他緊實的腰肉。再起身從電視櫃裡取了藥箱來,上個月陸璐剛給他補了常備藥,還有一瓶未開封的雲南白藥,給李玦噴上,將東西收回去,再回沙發坐下——這次換了位置,將李玦背後那隻軟墊抽出來扔開了,自己坐斜著身子坐下去,讓他靠進他懷裡,兩隻手則從背後往前環住整個腰肢。
李玦由著他來,曲起一條腿,靠著他胸口閉目養神。
埋頭用鼻尖蹭了蹭他頭髮,給扎得癢癢的,還是磨蹭了半晌才挪開臉,垂眸盯著他緊合的眼瞼。
“怎麼傷到的?”
李玦大概快睡著了,聞言,懶懶哼了一聲,安靜了好久,才淡淡道:“在部隊時候。”
紀雲清道:“具體些。”
李玦笑起來:“你當聽故事呢。”
紀雲清笑了笑:“不就是聽故事嗎?”
他一輩子都不會經歷的故事。
李玦也笑,過了一會,才睜了眼,看著沙發背後的吊蘭,道:“那時候演習,發燒了暈暈乎乎,踩滑了從林子滑坡上摔下去,背上七十斤負重,壓慘了。”
紀雲清收緊抱著他的手,聲音放輕了些:“那這幾年做這行,吃得消?”
李玦道:“做這行的誰身上沒點舊傷?要是這樣就不幹了,還吃不吃飯?”
紀雲清沉默良久,伸手去摸他鎖骨上那塊疤。這是上半身最猙獰的一塊,紀雲清每次吻他脖頸和胸口都要看到,暗沉沉的,穿闊領子衣服時候便敞露出來,醜陋又駭人。
“這是怎麼來的?”他問。
李玦道:“鎖骨斷了。”
紀雲清道:“摔的?”
李玦道:“兩年前的事了,拍戲時候翻了車。”
紀雲清沉默下來。
李玦忽然笑了:“嚇到了?”
紀雲清沒應。
他又笑:“也不是總出這種事,平常就小擦傷碰傷什麼的,太危險的也要看價錢,不是誰都願意冒那個險,況且,都是有點身手的,遇到緊急情況能自我保護,把傷害降到最小。”頓了頓,眼裡帶著調侃,“你們互相攀比,包養小明星,恐怕沒空留意這種事?”
這是第一次,他說得再刻薄,紀雲清也沒半點火氣。只是埋頭將他抱緊,一言不發。很長時間過去,李玦似乎也發現他有些反常,忽然一笑,伸手在他臉頰上捏了捏,“逗你呢,別摔東西,我賠不起了。”
紀雲清沒說,除了他母親和奶奶,他還是頭一個這麼捏他臉,還有些捏上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