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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人的眼睛當真漂亮,漂亮得能不讓星辰專美,但他卻表現得像是初瞻夜晚的風采,併為她深深著迷。方馥濃轉頭看了戰逸非一眼,聽見他說,想想也挺有意思的,我活了二十七年居然從沒看過這個時候的天空,即使泡吧泡得再晚,這個時候我也已經睡覺了。
我看過。駕駛座上的方馥濃嘴裡叼著根菸,目視前方,神態專注。他其實煙癮不大,可以幾個星期不碰一根,也可以一個小時抽光一包,把自己活活往肺癌裡燻。譬如現在,他只是需要尼古丁提提神。
“經常?”
“經常。”方馥濃無意強調自己曾經的艱辛,淡淡一笑說,“我做過很多生意,在這個時間驅車上路是常有的事。”
“聽上去挺不容易。”想了想,戰逸非說,“少有人願意半夜出發,顛簸幾個小時趕往自己的目的地。”
“這不一定。”聽見車載系統提醒自己前方有測速探頭,方馥濃控制了一下車速,“也有些人甘之如飴,因為旅程本身即是目的。”
戰逸非側臉看了看身旁的男人,看了看那張雕塑般的側顏,方馥濃嘴唇緊閉,微皺著眉,額頭、鼻樑至下巴的弧線仿似著力於雕琢,沒了平日裡的玩世不恭,這張臉著實英俊得令人心驚肉跳了。
“我哥和你很像。”戰逸非重又把目光投向夜空,他確實有些疲倦,眼睛緩緩地睜眨,聲音也較平時低沉柔軟不少,“他也很享受在路上奔波的樂趣,他不想只是每天渾渾噩噩地等著接班,倒想創立自己的公司。他本來想涉足醫藥或者食品行業,但我給了他另一個建議,成立一家化妝品公司。”
方馥濃微微點頭,接過了話茬:“猶太人有一句經商口號,‘賺女人和孩子的錢’,這點我深表同意。”
“不是……至少不全是,有一部分原因是我媽……”戰逸非仰臉望著天空,也許是萬千星辰都倒映在了他的眼裡,他的眼睛此刻水光粼粼,彷彿飽含感情,“我媽是個非常愛美的女人,喜歡燙頭髮,喜歡穿的確良裙子,如果買到一條便宜又漂亮的絲巾,簡直高興得要飛起來。只有一樣東西能比這些帶給她更多的快樂,一種老牌子的抹臉的香膏,我一直記得她抱我時手上的那種香味……”
戰逸非沒說下去,方馥濃也沒有接話,一個稱職的公關不會窺探別人的悲傷,即使他本人的確有些好奇。
將嘴裡的煙夾在小指與無名指間,從方向盤上騰出一隻手,方馥濃輕輕捏住戰逸非的下巴,將他的臉掰向自己。他眯起眼睛看了他一會兒,說,你看上去很累,不如再睡一會兒。
“既然已經人在路上,我就不想錯過日出了。”
“那你需要點提神的。”方馥濃將手中的煙遞在戰逸非的嘴邊,濾嘴上有淺淺的齒痕,他已經抽了一半。
戰逸非毫不猶豫地含進嘴裡,才吸了一口,結果就被嗆得直咳。
“不是吧。”方馥濃笑了,把煙重新咬進嘴裡。
“戒很久了,我一直不喜歡抽菸。”戰逸非取出薄荷糖,往嘴裡扔了一顆。
方馥濃將車頂的天窗開啟,驅趕狹小空間裡的煙味。被冷風一吹,兩個男人似乎都清醒了一些。其中一個突然大喊了幾聲,不知是唱歌還是怪叫,所幸他的嗓音條件本來極好,即使發出不倫不類的噪音,聽來也別有魅力。
“神經。”戰逸非笑著罵出一聲。
“我心狂野。”方馥濃同樣笑著回答。
深夜裡驅車行進與大喊大叫容易使人產生了錯覺,他們正在演繹那種曾經風靡一時的公路片,生在路上,死在路上,驅車向前,永不停止。
方馥濃開口輕唱起來:
Love me tender,love me sweet,
Never let me go。
You have made my life plete。
And I love you so。
Love me tender;love me true,
All my dream ful fill,
For my darling; I love you。
And I always will。
。。。
“拜託,這麼老掉牙的歌。”話雖這麼說,在這樣溫柔得令人沉淪的歌聲裡,他感到睡意漸漸襲來,順從地閉上了眼睛。
經歷了一場在路上的日出,到達醫院時,天已經大亮。方馥濃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