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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債的電話一個接著一個,我最近都不敢出門。”
滕雲知道方馥濃欠著錢,卻覺得這話是誇大其詞,他說,“戰總似乎籌到了一筆錢,加上美博會的銷售非常不錯,覓雅的市場部正在做廣告投放的規劃,你這時候回去,保不齊還能騙他個幾百萬。”
“任何不以市場調研為基礎的廣告投放都是耍流氓。”方馥濃似乎不看好市場部的規劃,搖了搖頭,“怎麼說,騙人是不難,要騙一個與你有感情的人就不容易,要騙一個與你有感情又無條件信任你的人,簡直太難了。”
滕雲明知故問,開玩笑地說,“我不關心你們的感情怎麼來的,我只想問你們操沒操過,戰逸非叫起床來給不給力?”
“給力,特別給力。”這話是早時候他問滕雲與許見歐的,方馥濃當然記得。他一點不害臊,大大方方地問一答十,“他很害羞,迎我進去的時候總會臉紅,一開始也總會緊咬牙關,但如果真的被刺激爽了,就會發出只有一個音節的叫聲。”方馥濃刻意停頓一下,不懷好意地望著滕雲臉上的異樣,“你的表情不太自然,是不是很長時間沒碰見歐了?”
這個男人挑眉的神情裡帶著謔意,滕雲卻沒法還口否認,他們確實很長時間沒做過了。
方馥濃正經起來,“見歐身體好了,新工作也即將開始,你們的生活總算上了正軌。”
滕雲飲儘自己杯中的黃金,放下酒杯說,何止上了正軌,突然覺得什麼都好了。
什麼?
滕雲說得不是反話。現在的他工資很高,相當於金領的水平,不是寒酸的住院醫生,許見歐受傷以後又丟了工作,他的母親第一次在富裕的親家母面前抬起了頭,而許媽也收斂起那副能扎死人的傲慢態度,表現得從未有過的客氣。這當中的原委滕雲沒細琢磨,但銀行卡上的數字還是令人如釋重負。
他終於相信錢是好東西。比所有少年都曾幻想過的少女的雙腿之間,更好。
“說正經的,你有沒有想過換個工作環境?既然你不想再騙戰逸非,那就去別的地方賺錢。你這人去哪兒都會活得很好。”
“可是我答應了一個人,我離開上海之前,覓雅不能是這樣的境況。”
滕雲詫異:“誰?”
“還記得我和你說過一個跳樓的女人嗎?”
“記得,住你對門。”滕雲回憶一下,便問,“難道和戰總有關係?”
方馥濃點頭,“那個女人是他媽媽。”
滕雲不由一愣,“這世界……太小了。”
“可不是。”方馥濃將一段菸灰點進菸缸,思索一會兒才說下去,“他和他媽長得很像,在B&B的第一眼,我就覺得他很眼熟。那個女人被逼跳樓多少與我有關……”停了停,這傢伙忽然笑了,露出一口令人驚豔的白牙,“作為一個道德標準很高的男人,欠了母親的就還在兒子身上,總是要還的。”
滕雲搖搖頭,“可你現在更急切要還的,是你借的那筆錢。”
“實在還不上就只能跑路了。可借我錢的人是亡命徒,我走容易,我阿姨恐怕會遭殃。我沒法跟她開口,一開口她就得嘮叨我結婚生子。”
“如果李卉當年沒走,這會兒你兒子都會打醬油了。”
一個美麗女孩的臉像氣球一般浮向天際,朦朧夢幻,看不真切。方馥濃不明白滕云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提及李卉,他努力回想了一番,才完全想起那個女孩、那張臉對自己的意義。
說句不中聽的話,他一直認為李卉是那種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人,她可以卸下一切隨自己浪跡天涯,也可以聽從自己一言就回歸家庭,照顧日漸年邁的葉浣君。總之,撇開李卉的削肩窄腰、嫋嫋婷婷,正是她的這種氣質讓當初的方馥濃非常著迷,他不是喜歡這樣的女人,而是需要這樣的女人。
見對方沉默著不回話,滕雲問:“你現在什麼打算?”
“走一步看一步,天無亡我之路。”方馥濃吐出一口白色煙霧,笑得對自己的未來毫不上心,“反正離開覓雅是遲早的,等他的狀況再好一些,我就走。”
“可你剛才還說,你與戰逸非之間有了感情,你能就這樣一聲不響地離開他?”滕雲似乎完全無法理解對方的邏輯,自己說下去,“你一定是嫌覓雅太小了,如果在正業集團裡給你同樣的位置,你一定就不想走了。”
“在哪兒都一樣,我不能在一個地方留太久。”方馥濃將菸蒂撳滅,不以為然地說,“在一個地方留久了,我就會像收起了腮的魚再回不到海里。可能等我老得滿頭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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