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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非常不快的經歷,與他此生所有的荒誕與悽楚都密不可分。
趕著去公司裡交代一些事情,沒細想,戰逸非還是走了。
中年女人總算找到了自己要去的病房,她這人嘴刁,可心卻不壞,剛才那麼窮兇極惡地對待兩個護士實在也是急過了頭,她接到通知就急匆匆地趕來了,唯一的、跟兒子似的侄子被人打進醫院了。
許見歐見過葉浣君,一見她進門,立刻起身相迎。
因為當年許媽解決了自己的病床問題,葉浣君也見過許見歐,對於這個家境殷實、性格溫雅的男孩充滿好感。當然那是因為她對方馥濃的性向一無所知,如果知道,她鐵定要把他們倆一併打死。
“誰打的?為什麼打?醫生怎麼說?能不能好全了?會不會留下後遺症?”
葉浣君丟擲一串問題,許見歐耐著性子一一作答,就算自己不知道的,也儘可能往好裡說。寬慰長輩總是不錯的。
他是真的把葉浣君當長輩,還是至親至近的那一種。奇怪的是他與這個女人第一眼見面時,就看出她一直想聽侄子叫自己一聲“媽”,善解人意的年輕人當時想,這件事情以後定要勸勸方馥濃,自己也跟著叫一聲。
兩個人聊了不少時間,葉浣君從許見歐的境況一直問到了十幾年前,她自己是信口一提,反倒幫對方把過去的記憶都梳理一遍。
許見歐這才發現,他曾經以為的滄海桑田、刻骨銘心,其實也不過是日常片段,生活瑣碎,對方從未如自己這般過分投入,自然也沒留下什麼值得他記掛十來年。
葉浣君坐了一段時間就去了廁所,說順便去洗水果。
空氣裡若有似無溢著鐵鏽般的腥味,血的味道,被留下與床上的男人獨自相處,他更後悔了。甘心與不甘心的過往雲散煙消,他的愛與恨似乎經這一鬧都平息了,像是我給你一劍,你捅我一刀,落得兩敗俱傷,何苦。
眼眶微微泛紅,許見歐坐得離方馥濃更近一些,反覆向他說著對不起。這份歉意出自肺腑,床上的男人似乎也有所察覺,動了動眼皮,突然就醒了過來。
在許見歐來得及去叫醫生前,方馥濃別過臉看了他一眼,然後就做了一個令對方始料未及的動作——他將手伸向他的臉龐,以拭淚般的手勢輕輕撫摸他的臉,眼神十分溫柔。
他看見這個男人動了動嘴唇,口型似乎在說,笨蛋。
鼻子酸得更厲害些,許見歐將方馥濃的手指緊緊攢住,放在自己的頰邊,捏於自己的掌心。
方馥濃的手指來回輕拭許見歐的臉,摸到了他臉上那道若隱若現的疤,然後他又動了動嘴唇。這次似乎說了完整一句話,隔著呼吸機許見歐聽不清了,於是把頭湊過去——
咫尺相近的時候才聽見,這傢伙居然這個時候還沒正經,說的是:面板好像糙了點……
許主播恍然反應過來,這個男人認錯人了。
他與戰逸非並無相似之處,若不是傷重剛醒,方馥濃怎麼也不至於會認錯人。這一瞬間,許見歐沒來由地感到更深的委屈與內疚,一直噙著的眼淚終於掉了。
“欸?滕醫生,你來啦!”
葉浣君那標誌性的大嗓門又響了起來,許見歐慌慌張張把手縮了回來,抬起手肘假模假樣地拭汗,其實抹了一把眼睛。
“來得正好,吃桃子,吃楊梅,我剛洗乾淨的!”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剛來就有吃的,真好。”滕雲笑著進入病房,在思想古板的上一代人面前不能表現得太過親密,只是稍稍一搭情人的肩膀。
其實他早來了,該看見的也都看見了。
第七十四章 李姓的女人
嚴欽說;打死他。
正業少東家的命令說一不二,他說打死就是打死;打傷、打殘、都是違規。
蒲少彬的本意是賣個好給嚴欽,讓人嚇唬嚇唬方馥濃;順便拿下與銀行合作的專案。但他絕沒想過把自己搭進去。蒲少彬跟嚴欽一起混過的地方不少;北至黑吉遼,南至閩粵贛……幹下的缺德事不少;但這個地方是上海,說是改革開放第一線卻比哪兒都謹小慎微;何況這陣子山雨欲來;有錢的、有權的都安分守己;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惹是生非。
領導人的發言總教人心驚肉跳,什麼“老虎蒼蠅都要打”,誰願意這個時候作奸犯科往槍口上撞?
嚴欽瘋得神志不清,可蒲少彬沒有。否則,他也不會想起要給自己那家放貸公司轉型。
命令是嚴欽下的,人卻是他蒲少彬出的,蒲少彬自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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