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第3/4 頁)
“噗,哈哈。”
他突然笑了。
我不明所以,看著他一邊喘著氣一邊笑,但我看得出笑意裡全是溫柔的神色。
“哈哈,青瓷,我就喜歡你看你現在這個模樣,叫你和我賭氣,叫你給我發你那脾氣,現在只能任我擺佈不是?”
他笑得得意,一副終於佔到便宜似的模樣,讓我錯愕,又讓我傷感。
我吐了口氣,說道:“我可沒和你賭過氣,你要說這次,還不是因為你失約在前。”
“我那是有事耽擱了。”
“你也沒有給我打個電話,或者讓別人帶個口信。”
“我那不是忙忙了嗎?”
“是你沒把我放在心上吧?”
“好好好,是我錯了,是我錯了……”
蔣沐點頭表示認錯,其實這是也不能怪他,他忙起來就沒完沒了我都知道,可他要是先開口,我就不想說就算了,還要同他理論一番。我就是倔。不好意思把那些話說出來。
“不過說真的青瓷,”蔣沐微微側身,一隻手撐著頭看我,“我蔣沐從出生到讀書,到出國,到進軍校,到任職軍政處,這麼多年我就沒對誰像對你這麼忍讓過。”
我說:“那又怎麼樣?”
“那就……”他的手指颳了下我的鼻樑,“所有說你不能跟別人跑了,特別是不能跟葉西跑了,不然你就太對不起我了。”
我看了他一陣,最終沒有說話。我不知道他說的這話的深意是不是說他要和我在一起,他說得不清不楚,我就不敢去多加猜測,因為我走錯一步就會錯一輩子。
但我又想,或許我認識蔣沐的那一天起我就沒走對過。
“走吧,去吃飯,晚上還有surprise。”
晚飯我吃得很少,吃不來他們吃的東西,素菜稀飯就行,有肉也可以,偏偏是大閘蟹配紅酒,吃蟹很麻煩,而且我受不了那個味道,紅酒更是不行,稍稍一點我就容易醉,醉了晚上就不能回去了,乾脆就沒喝,僅有的素菜味道也很奇怪,竟然是甜味兒的。
蔣沐把刨好的蟹肉放進我的盤子裡,說:“你這會兒不吃一會兒可要後悔的。”
我把懷裡的琥珀放到桌子上,它就趴下頭吃我盤子裡的蟹肉,我說:“我吃點素菜就行了,把琥珀養肥一點。”
蔣沐又笑了。
飯後上了二樓,二樓有個寬敞的陽臺,陽臺上置著桌子和椅子,還有一些植物,環境算是優雅,蔣沐帶我到椅子上坐下,然後讓我看著天。蔣沐說:“你看看著就有好東西出現了。”
天色已晚,已經是夜色了。我沒想一頓飯會吃那麼久,這回去又晚了,又少不了要挨師哥的訓,而且我看這天,我說:“什麼都沒有啊,有什麼?”
蔣沐說:“再等等,一會兒就好。”
我就聽他的等。在等待的寂靜中,蔣沐突然說道:“要不,青瓷你先給我唱段戲吧,假設哪天看不到了還有個念想。”
我一愣,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說,唱戲就唱戲,為什麼要順以後,現在不是很好嗎?
雖然這裡的環境和戲不合,但既然他要聽,我便唱。
《長生殿》,密誓。
瞬息間,怕花春無剩。
寵難憑,論私情。
寵得一個久長時,死也應。
若得一個到頭時,死也瞑。
唱腔婉轉中,蔣沐勾著嘴角看著我,柔情,如水如風。
“香肩斜靠,攜手下階行……”
“咻——砰!”
突兀地一聲響打斷了我,緊接著又是一聲:“砰!”
我一回頭,奼紫嫣紅瞬間撞進我的眼裡。
是煙花。大朵大朵開在漆黑夜空中的煙花。它離我那樣近,就開在我的頭頂,我的頭頂,是開得如同春天存在的妖嬈花朵的煙花。
我看得有些出神。煙花這種東西,只有年關才看得到,記得每年年關,戲班子都是閒不得的。大戶人家會請戲班子唱戲,以此助樂過他們的年。我們們便唱,煙花會在我和師哥站在戲臺子上的時候燃起,我透著四方的屋簷,看天空中的煙花,那綻開的光爍,當把戲腔完全淹沒,我就知道又是一年了,只是那些祝福不是給我們這些人的,他們或許能升官發財,名利雙收,而我們,只能老死在戲臺子上。煙花燦爛,只能給我落寞。
然而這一次不一樣。
“你就不怕吵著其他人?”我看著接連不斷的煙花問蔣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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