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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想錯了,只見蔣沐抬眼看了我一眼,然後一低頭,針頭就扎進了他的手臂裡。
我怔住了。
蔣沐把針頭又往裡推了推,手指擠壓針管的活塞,那些液體一點一點地透過狹窄的針頭流進蔣沐的身體裡。
剎那間,對我如同五雷轟頂一般。我猛地撲上去,抱住蔣沐的手臂,喘著氣急道:“你……你幹什麼……”
蔣沐的手被我抱住,他握著針管的手鬆了松,低頭看我,語氣是我從未聽過的無奈,但又透著堅定,那不是一個軍人願為戰場獻身的堅定,而是像發誓一樣的堅定。
“你這個樣子,叫我怎麼辦!你知道我是有多想一槍殺了你嗎?”
“殺了你就解脫了,殺了你你和我都不會煎熬了,可是,青瓷,殺了你,你解脫了,你讓我怎麼辦?!”
“青瓷!你叫我怎麼辦?!”
我眼淚又下來了,我不敢去相信這話是他說的,我只能閉緊了眼抱著他的手臂不放,似乎一放,就是永離。
“我捨不得啊青瓷……我蔣沐頭一次有捨不得毀的東西啊青瓷……”蔣沐低下了聲,“既然如此,我還不如和你一樣,戲裡不都喜歡唱同甘共苦的段子嗎嗎?不能陪你一起痛,我才更難受。青瓷,我陪你,陪你一起戒,有什麼不好?”
“不!”我脫口而出。
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此時我的眼淚卻多到如同月光洩不完。花旦扮多了,自己似乎跟女人一個樣兒了,竟然哭得一塌糊塗。蔣沐那些話,不能讓我不觸動。他竟然說同甘共苦這四個字,他是什麼人,我又是什麼人,他這四個字,對我無疑是天大的恩賜。
他可和唐明皇不一樣。這樣的恩賜,似乎是永遠都不會收回的。那我又怎麼忍心讓他陪我?
我更加用力抱住他的手臂,另一隻手一把扯出扎進他手臂的針頭扔了出去,在他懷裡搖頭,抽泣著:“我忍……我忍著……”
蔣沐微微吸了口氣,伸手摸了摸我的頭髮,抱住我把我平放到床上,我卻忍不住要蜷縮起來,他也隨我,一仰也睡在了床上,他修長的手臂緊緊地摟住我,我在他的懷裡越是顫抖,他摟得越緊,末了,他低頭,吻了吻我冰涼的額頭。而地上那一片亂七八糟的玫瑰,仍散著縷縷香氣。
我像是重新過了一次,在鬼門關徘徊了許久最終還是回來了。蔣沐這兩天哪裡也不去,就陪著我,只不過又過了兩天,我便能下床去花園走走,呼吸漸漸平穩,身體的不適感在慢慢減輕,而我的心卻慢慢沉重。
我還有很多的不解,以及猜疑。
我想回戲園子。我不敢去想這段日子那邊亂成什麼樣子,一個大活人不見了,師哥還不急得發瘋,而葉先生……到底怎麼樣了……
固然此時蔣沐我對可以說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我還是不想在這棟房子裡多待一刻。可蔣沐完全沒有讓我回去的意思。我看得出來,他想以他的目光為柵欄,畫一座牢把我圈在裡面。不但如此,我已經 感覺到了我和他之間隔著一層紙。而蔣沐不想去捅破。
這日,有微微的陽光,蔣沐說去花園走走,我精神懨懨,不說話,他就當我是預設,扶著我下樓。
往花園的椅子上一坐,我就不想動了。花園的花全換了,以前那些不認識的花蔣沐讓人鏟了,如今全種成了牡丹。如今才二月,正值枝葉生長,嫩綠的小葉從枝幹上吐出來,看著乖巧。
若是以前,我一定會笑他說你這房子怎麼能種牡丹?配個玫瑰差不多,這麼種跟鳳凰腦袋雞尾巴似的。
是啊,哪有別墅種牡丹的。可現在,沒有那個心思去和他說笑,抬頭看天,淡藍得有些讓人覺得憂傷。
蔣沐坐在我的旁邊,斟著一杯紅茶,我看著那些紅色的茶水在杯中微微晃動,驀地想起了血,心裡一緊,忍住喉嚨的乾澀,對蔣沐說道:“為什麼是我?”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不曉得,為什麼就從被抓到戒毒寫了介麼多::》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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