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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了……”他拿手背撐著下巴看著我,笑道:“那柳老闆你還欠我一頓茶。”
他竟然是這麼斤斤計較的人?他還差這一兩杯茶喝不成?但他說的也在理,我說:“嗯,好。”
茶慢慢地喝,之間談的也不過是些關於戲的劇本內容之類,我對此倒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蔣沐只落到說嗯嗯嗯的地步。但也虧得他還聽的下去,談劇本如講經,一般人恐怕早受不了了。
茶喝了半盞,我正說道《牡丹亭遊園》,蔣沐插嘴道:“我現在雖然在南京,但卻不熟,柳老闆你帶我出去走走吧。”
我一愣,應了下來。
南京好玩的地方還是很多的。%%%,都是有趣的地方,但要是讓我帶他去那些地方,我可沒有那麼多的時間,算算,從名後除了跟師哥去了回秦淮河,別的地方都沒有去過。不過我街走的倒多,周圍的十里長街八尺小巷無一不漏。
於是就帶著蔣沐去山西路。
蔣沐召黃包車的時候我才記起肖與凡,我問:“肖副官呢?”
“哦,他啊,與凡受了些涼,我讓他回去休息了,”又抱怨似的說:“所以開車的人都沒有了。”
我笑,“你待他真好。”
兩輛黃包車在街上並驅而行,四周行人來來往往,車拉得並不快,蔣沐就閒聊一起來,“就閒聊了起來,“與凡啊,雖然按等級我是他上司,但我把他當兄弟看。以前我們一起在外留洋的時候,有回在外吃飯,那個服務生瞧不起我們,故意弄灑了湯在我衣服上,與凡當時直接就拿椅子掄那服務生了,當然這只是小事,說大了與凡甚至替我擋過子彈,就在左胸的那個位置……”蔣沐不緊不慢地說著,我靜靜地聽他說那些瑣事,黃包車一路前行,那些說出的話很快被拋到了身後,我卻想回頭看看,看看那些被拋在身後的話是不是散盡了人群,落在了地面,浸近了塵土裡。
我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是不是出了問題。或者我應該更加懷疑………他突然就從一個給人威嚴的軍官變成了左鄰右舍扯話的閒人。
我看不清楚。
在山西路下了車。山西路是條商業街,以購物為主,店鋪比比皆是,商品滿目琳琅,街上人群裡最常見的就是一些小姐太太,拿著錢夾逛來逛去,街邊都沒有停下來的黃包車………車都在街上跑。我抖抖長袍,“走吧。”
結果兩個人還真是隻在街上走,我在前,蔣沐在後,不知道是不是剛才在車上說的話太多,這會兒倒像是沒話說了似的。
逛了兩三家古董店,蔣沐隨便看了看,進幾間綢緞店,他用手撥了撥織錦便走開了。完全顯得興趣懨懨。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笑道:“怎麼?少尉沒有興致?”
蔣沐笑了笑,“那倒不是,有柳老闆陪我我哪能沒有興致。”頓了頓又說:“就是覺得那些東西不怎麼希奇。”
我問:“宋代的佛雕也不希奇?”
說完只見蔣沐從懷裡掏出那塊小巧的懷錶,兩隻手指夾住放在我眼前,“還沒有它希奇。”
我一愣,“您說笑了吧,這東西哪裡買不到。”
蔣沐挑了挑眉,星目裡閃過一絲嘲笑的光,“中國人都喜歡說物以稀為貴,眼裡算是那些少得可憐的東西,就如那些佛雕,如那些瓷器,他們活了幾百年甚至上千年,它們代表的是以前那個時代的繁華和進步,等他們重見天日的時候,人們蜂擁地收藏它們,覺得再過個幾十年會提升價值,到它們畢竟那麼少,易碎,保守。而我手上這只不起眼,隨處可買的表,他出生不久,但它一直是在自己轉動,它走的是新時代的時間,它走在前列。清朝以前,中國人根本就不知道還有除了日晷以外自己會動的這種時間表。”
蔣沐說完,淡淡地笑了笑,我看著他,然後說:
“沒聽懂。”
我感覺蔣沐夾著懷錶的手指似乎鬆了一下。
我聽到幾聲吆喝,回頭一尋,果然看見了一個的攤位。
我指指那裡,“賣碗兒糕的。”
南京的小吃很多,碗兒糕算不上什麼特色的小吃,但我每次看見都會想起我小時候上街看見碗兒糕的模樣。定著眼睛看,饞得咽口水。那時候每天辛苦的練功,但每天吃的依舊是饅頭,碗兒糕對那時戲班子每個孩子來說,能吃上一口就像是吃到山珍海味似的。
但蔣沐似乎連碗兒糕都沒有見過。山西路不是小吃街,但零零碎碎的小吃也有賣,像這種供有錢人消費的地方,沒見過這些老百姓吃的東西也不新鮮。
看著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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