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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失落,唱時不由地就有些急躁,句句快了幾分,唱完,在鑼鼓的噌噌聲裡進了下場門。
下了臺,也就師哥看出了我不在狀態。剛才那出戏是今晚的最後一出,師哥把手壺遞給我就走去照顧大家收拾東西走了,師哥臨走前看了看我,嘆了口氣,離開了。就師哥懂我,會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看著空無一人的後臺,心裡多少舒服了點。現在這裡是我一個人的了,嘿嘿。
但我走到我的廂位上不由一驚………蔣沐竟然坐在那裡。
雖然吃驚,但心底有升起種莫名地高興,我笑道:“蔣少尉這是要聽戲?最後一齣戲剛剛唱過了。”
蔣沐笑了笑,站起身來,空出位子讓我坐下,我也就順理地坐下,伸手正要摘下絨花,只聽蔣沐說道:“等一下。”
我抬頭,“怎麼?”
蔣沐一笑,拿起妝臺上勾眉的筆,“這妝,先不卸吧,我想給柳老闆描個眉。”
我看了他一眼,有些為難………我的眉就我自己描過,師哥我也沒讓他幫我描過。我想了想,閉上了眼,微微抬起下巴,說道:“好。”
然後只覺得眉上微微地涼,筆順著眉的紋路一點一點地滑下去,有些癢,卻也舒服。
他描了許久,就像在為一隻素胚的瓷器描金邊,手法溫柔而細密。我卻覺得越來越不對,我說:“覺得很奇怪。”
蔣沐道:“沒有。”
但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分明有笑聲漏了出來。我連忙睜開眼湊到鏡子跟前,定眼去看。
“……你,把我的眉毛畫去哪裡了……”
蔣沐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而我看著眉間那兩條如毛毛蟲的粗線說不出話來。
我有些惱怒的瞪著他,他依舊笑,然後站在我身後,看著鏡子中我的臉。
“你還是適合扮楊玉環。”
“為什麼?”
“你有那份氣質。”
“哪份氣質?”
“與眾不同的,不合群的,就像……嗯,反正不像李香君。”
“我扮的不好?”
“不是,你扮哪個角色都好,只是《桃花扇》裡的李香君和你不像,你扮得再好看,唱得再好也有缺陷。”
我皺了皺兩條粗眉,抬頭看他,“我的戲迷沒有說不好的。”
蔣沐一笑,道:“《桃花扇》裡的李香君雖有柔情似水的時候,但不難看出她的明辨是非,關心國事,而《長生殿》裡的玉環,為情而生,因政而死,她眼裡看到的全是情……”
我不滿,“你怎麼就知道一定是這樣?”
蔣沐一隻手搭上我的肩膀,用手指婆娑戲服上的花紋,低聲道:“因為他們不懂你。”
我一愣,“少尉你又懂?”
“不,我也不懂,”蔣沐眯了眯眼,“但……以後會懂。”
鏡子裡的兩人一坐一站,一個彩妝鳳冠,一個黃衣軍銜,一個心有所思,一個琢磨不透。燈光暗黃,鏡子裡的兩人像是刻在了一張紙上,是一張黑白相片。
頓了頓,蔣沐道:“晚了,我送柳老闆回戲園子吧。”
我一笑,“好,有勞了。”
我唱了《桃花扇》後,千漣更加不喜歡我了。
不過倒是和蔣沐熟絡了,不唱戲的時候就一起出去喝茶逛街,唱戲的時候時常看見他就坐在戲池子裡看我。
再去茶樓喝茶的時候我問蔣沐,怎麼看他天天都那麼清閒,不用務職麼,還是肩上的軍銜就是個擺設?
蔣沐哈哈笑了兩聲,說:“我像這樣的,就是吃家底的,成天吃飽了就想著吃喝玩樂,上面要有事,就讓下手去做,不折不扣的蛀蟲。”
我笑他:“外面打仗的人拿著槍桿拼死拼活的,你倒好,吃吃喝喝一個不落,還不如也上一線算了。”
蔣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說:“不成,你看我,槍都扛不動。”
我確實沒有看過蔣沐帶槍,肖與凡的腰間時刻都彆著那麼一把小巧的手槍,但他卻沒有。或許如他所言,他就是不折不扣蛀蟲。
在我看來,並非如此。或者,不止這些。
然後蔣沐喝了口茶,說:“前兩天我讀了一首詩,於是就想去秦淮玩玩。”
“什麼詩?”
“‘煙籠寒水月籠紗,夜舶秦淮近酒家’……後兩句……忘了。”
“打算什麼時候去?”
“你什麼時候有空?”
我看了蔣沐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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