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部分(第2/4 頁)
懂地皺了眉頭:“他們家的管家說,只找到了車,沒找到人。”
展牧原踉蹌著後退了一步,一屁股跌在了椅子裡。他面無人色,雙手顫抖著握成了拳頭。許久,他猛一抬頭,吩咐下去:“多帶點人,我們去西郊。”
“您,您也要去?”
“少羅嗦,快去!”大喝一聲,腹部劇烈地絞痛了一下,傷口迸裂了。他感到有血流出來,但是他已經完全不在乎了。
一行人風風火火地去了西郊。春天風大,吹得人心亂如麻。展牧原迫不及待地下了車,不顧傷口的疼痛,大踏步向前走去。旁邊的保鏢一次次要伸手扶他,都被他甩開了。
下過雨,懸崖邊上已經痕跡全無,只剩下一堆泡爛了的菸蒂。展牧原蹲□子,拈起一顆菸蒂。是的,倪潔安在這裡呆過。他很少吸菸,吸也只吸這一個牌子的香菸,味道很淡,有點像女士香菸。
吸了這麼多煙。他一個人坐在這裡吸了這麼多煙……
展牧原心痛得要沉下去,雙腿似乎已經支撐不住他的體重,他頹然地坐倒在地,往懸崖下看了一眼,他根本不敢接受這樣的事實!可是,還有別的解釋嗎?
只剩下菸蒂和車子,人消失了。人能哪兒去?
他把戒指還給他,跟他說永別珍重,在崖邊吸了一夜的煙,留下了車子,人消失了……是傻子都看得出來!
展牧原驀然之間失去了理智,合身撲向懸崖,撕心裂肺地叫了聲:“倪潔安——”
手下們眼疾手快地拉住他,卻無法把他拉回來。他掙扎著一次次衝向崖邊:“放開我!讓我去找他!放開我!……倪潔安!倪潔安啊……”
眼淚瘋狂地漫過他的鼻翼,在這一瞬間,他突然明白,沒有了倪潔安,他的世界就會徹底淪為一片廢墟。
“下去——”展牧原哭著喊,“給我下去找!下去找——”
手下們知道這位發了瘋的老闆是不可違抗的,連忙調來了全副武裝的救援人員。一批又一批地下到了懸崖底下。展牧原的身體是不能做運動的,但他不顧眾人阻撓,一定要親自下去找。
隨繩索放到了懸崖底部,展牧原指揮救援隊從三個方向深入密林中尋找,而他卻盯著潭水發呆。幾分鐘過後,他毫無預兆地跳入了水潭中。雖是春天,潭水依然是刺骨地寒冷。他一次次浮上來換氣,又一次次沉下去,完全是風魔了的狀態。幾個手下見老闆拼了命,自己也不好閒待著,只得手忙腳亂地脫了衣服,也跳下水潭。不到幾分鐘,他們就冷得受不住,一個接一個地爬了上來。只有展牧原似是不知道寒冷,一連在冰冷的潭水中找了半個多小時,最後是幾個手下怕他凍死,聯手把他硬拖了上來。他先還掙扎了幾下,後來身子一軟,失去了知覺。
因為這場胡鬧,他又從家裡回到了醫院,一連發了一個禮拜的燒。傷口感染惡化,醫生只能一刀一刀剜去傷口的爛肉。他不肯用麻藥,他恨自己。
崖下的搜救扔在繼續,但毫無收穫。
水潭裡沒有屍體,就只有兩種可能。一是,他跳下來的時候,沒落到水裡,摔在岸邊,屍體被野獸吃了。而雨水沖刷了血跡。
二是,他沒有死,躲進了叢林裡,而躲進叢林裡的結局依然是死。
展牧原不允許任何人說他死了,他讓他們繼續找,不惜人力物力財力時間。他覺得自己已經瘋了。
幾個月下來,搜救是徹底失敗了,倪潔安是徹底消失了。
而展牧原也由瘋狂變得沉靜麻木了。他慢慢認清了倪潔安已經不在人間的事實,守著偌大的家業,他時常陷入不自知的迷茫之中。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活著?活著要幹什麼?錢再多有什麼用?權利再大有什麼用?他經常想,其實人生是沒有意義的,就像一枚葉子,發芽生長凋落,多一片葉子不多,少一片葉子不少。回頭看看來路,不過是浮光掠影。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何苦?
日子變成一種煎熬。再好的菜,也沒有了味道。但他仍是大口大口地吃飯。倪潔安,你看到了吧?你死了我照樣活得好好的。你懲罰不了我,你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吃著吃著,他常常就淚流滿面。
他去跟冷月請過罪。他說,我沒有照顧好他,對不起。
他想冷月一定會給他一耳光。但冷月只是長久地注視他,然後低聲說了句:這樣傷害他,你不心疼嗎?說完,他起身走了。這比任何拳打腳踢都更讓他難過。他心疼,他心疼得滴血了。
在他苟延殘喘地煎熬裡,天氣慢慢變熱又變冷了。
孩子們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