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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過年回家,還有。。。這胎她說過繼給我一個,”
陳大哥瞠目結舌,“過繼給你了老子要啥?!”
“。。。雙胞胎,留一個呢,你先挑,”
“我操,我兒子還。。。。。。”陳大哥氣得笑出來,扭頭衝謝風挑眉,“咱家聘禮可足了吧,白送你一娃兒,有人叫爹了,往後不用嫉妒別人,”
多雲間晴,夜半時分雲霧盡散,只剩三個老爺們光著膀子吹酒瓶。
這是生活麼?謝風睜開眼就見臂彎裡沉睡的臉,要跟這人過一輩子?看他慢慢變老變醜,染一身病,牙齒變黃,掉光,或許會得前列腺炎,尿尿都要插根管子讓人攙扶。
低頭吻了過去,沒錯,這就是生活。在那之前我會盡力記得你最好的樣子,然後等到那天再狠狠數落你的糟糕。那個時候,沒準我比你還狼狽蒼老,牽著你的手也開始顫抖,直到老眼昏花,看不清你的臉。
其實挺好,就這麼一輩子足夠了。
陳大哥走的那天謝風和陳陽西一路把他送到登機口,男人用力拍拍謝風的背,“我弟交給你了,多擔待,不聽話就抽,不用客氣,”
陳陽西氣絕,罵道,“你趕緊走吧!!!”
謝風一把撈過他的腰,“孩他媽,賢惠點兒,大庭廣眾的,”
“我操,誰是媽!”
“難不成我是?”謝風眼睛眯成縫,
“。。。我是我是,”陳陽西鼻孔出氣,扯著他衣袖往外走,“我那錢賺多少了,挑個日子取出來,老子要大幹一場,再開一間餐廳!等以後開成連鎖的到瀋陽也弄一間,給老頭子看看我這廚子也不是當了玩兒的。。。”
謝風頭又疼了,半閉著眼任他拖曳,逆著人群快步走去,光潔手心緊握,汗漬融和,誰也沒有注意光天化日兩個男人在牽手。
陳舊樓道上,徐海站在那裡,手舉起又放下,反覆了幾次終於鼓起勇氣敲響。來開門的是張叔,一如既往地熱情,這回卻多了點兒不一樣的東西,他的眼睛在笑,是真的開心。
“徐海來啦,真巧,小陽剛來過電話,他說下個月就回來,”張叔抑制不住巨大的喜悅,那麼多年的氣早熬成渣了,也就為人父的尊嚴放不下,可比起親子,他再怎麼也不能說斷就斷。
徐海微笑,“那就好,他一直惦記著你們,說要回來看看,又怕。。。”話沒說完,胸口已經抽得厲害,不知該喜還是該悲,那個他惦記了七年的孩子,如今會是什麼樣。
再見面,是否還有勇氣叫他一聲張小陽。
徐海在家裡規規矩矩待了半個多月,忙著伺候他爸媽,聽二老念起謝風和陳陽西,臉上滿是欣慰和感激。他在一旁附和,那倆是他兄弟,這點兒事應該的。
關上門又發了條資訊過去,謝謝。
謝謝你們還把我當兄弟,謝謝曾經的感情沒有變質。
謝風和陳陽西互相看了看,挑起唇笑,這浪子有點回頭的跡象,難得肉麻一回,當即邀他出來一聚,順便訛一把。
一瓶茅臺下肚,三人又如當年那樣喝得不醒人事,陳陽西邊吐邊打電話,“徐叔叔。。。誒是我,快派輛車來接我們,歇菜了。。。。。。”
徐海醉醺醺走到陳陽西面前,張開懷抱使勁擁住他,低聲說,“對不起。。。不過我一點兒不後悔,你值得謝風好好對你,你倆才適合,”
陳陽西不爭氣的眼淚又出來了,見謝風還趴在路邊吐得昏天黑地,一吸鼻涕,“我也這麼覺得。。。也謝謝你,當初死活不要我,徐海,你撒手吧,我去看看他,”末了又想起什麼,回頭說,“你兒子的伙食費該付了,我和謝風不能白養它這麼久,一月八百,你看著辦,”
徐海笑著罵了一句,彎腰抱頭,無聲流出淚水。
張小陽回來那天晴得不像樣,一朵雲都沒有。徐海遠遠看見一輛出租停在大院門外,車上下來一個金髮高個的男人,從後備箱拿出輪椅,費力地撐開,又返回車前躬身抱出一個人。烏黑的頭髮有些毛躁,穿著捲起衣袖的淺藍色襯衣,溫順地笑著。
想象過無數次重逢的場景,徐海以為自己能淡然如水,卻彷彿經歷一場海嘯,浪頭過後,狼藉的海灘被烈日焦烤,所有情緒被逼到臨界點,終於微顫著手開啟車門,緩緩朝他走去。
Brain把張小陽推到大院梧桐樹下的石椅旁,輕聲說了幾句什麼,小心翼翼地把他抱到椅子上,折起輪椅往樓上飛快跑去。
他的背影沐浴在一片斑駁樹蔭下,午後的風一吹,髮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