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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卿見了他這模樣,心中一陣疼痛。站起身來走到餘至瑤面前,他姿態翩然的蹲了下去。雙手握上對方的小腿,他仰臉顫聲喚道:“二爺。”
餘至瑤歪著腦袋看了他,就見他比先前瘦了,鵝蛋臉顯出了尖下巴,頭髮剪得沒型沒款,不過依舊是兩道纖細長眉,一雙眼睛水汪汪的含著情意。
抬手摸了摸他的臉蛋,餘至瑤低頭對著地面說道:“別擔心,我沒事。”
杜芳卿凝視著他,心中對他竟然是既崇拜又憐愛。經過一個夏天,餘至瑤是曬黑了,杜芳卿覺得黑一點也很好,更加富有男子氣概。孤注一擲似的忽然跪下來摟住了餘至瑤的小腿,他沒有哭,單是依偎向了對方。
人可千萬不敢去愛。杜芳卿在心裡想,一旦愛上,可就全由不得自己了。
說成人就成人,說成鬼就成鬼。一線靈魂全系在別人身上,自己就剩了個賤!
餘至瑤一動不動,任憑杜芳卿在自己身邊小鳥依人。
他心裡也是亂——似乎不該再來招惹杜芳卿,這兔崽子連毒藥都敢擺弄,可見不是盞省油的燈。然而除了這兔崽子,他再無其它相好。
這時,杜芳卿抬起手來攬住了他的脖子,姿勢是更進一步的親熱了。
餘至瑤抽了抽鼻子。杜芳卿現在不香了,大概是失去了脂粉與香水的武裝,當然也不臭。手臂軟軟的纏在脖子上,讓餘至瑤回憶起了他的柔若無骨。緩緩抬起左手,餘至瑤彷彿是要撫摸他,然而手在空中停頓一瞬,最後卻是握住了他的手臂,扯開了他的纏繞與束縛。
扶著桌沿站了起來,他沒再說話,艱難的調動著兩條腿向外走。杜芳卿跪在地上,含著淚水回頭凝望他的背影。
餘至瑤心亂如麻,始終覺得這樣不好——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杜芳卿,都不好。可是到底不好在哪裡?他又說不清楚。
他乘坐汽車回到家中,正好趕上鳳兒出門上學。鳳兒這一陣子長得很快,時而清秀可人,時而尖嘴猴腮,似乎是長的沒了秩序、亂七八糟。這讓鳳兒感到有些苦惱,因為她本來就比同學年紀大,這回可好,個子也變大了。
冷不防的看到餘至瑤從外面走進來,她高興的撒腿飛奔而來,跑到近前卻又來了個急剎車,不敢再去衝撞叔叔。餘至瑤看她空著雙手,便是問道:“書包呢?”
鳳兒笑嘻嘻的揹著手:“書包早被張媽送到車裡去啦!叔叔,你是不是又去打了一夜麻將牌?”
餘至瑤點頭笑道:“是的。”
鳳兒抓住他的手晃了晃:“那你快去吃早飯,吃過早飯再去睡覺。”
餘至瑤攥了攥她的小手:“我知道,你上學去吧。”
鳳兒蹦蹦跳跳的繼續前行,是沒心沒肺的快樂模樣。餘至瑤很喜歡她這天真模樣,彷彿她是一朵美麗的花,能獨自綻放出一個小小的春天來。
然而等鳳兒跳上汽車走遠之後,他面對現實,發現如今的確已是深秋。
如此過了幾日,這天下午杜芳卿正在家中閒坐,忽然來了一輛汽車,把他載去了瑤光飯店。侷促不安的被汽車伕引入高階房間,他見房內無人,便是問道:“二爺人呢?”
汽車伕垂下雙手,規規矩矩的答道:“二爺沒說什麼時候能到。”
杜芳卿聽了這話,臉上不禁訕訕的有些紅。待到汽車伕關門退下了,他巡視了裡外兩間屋子,就見此地牆壁雪白、地毯嶄新,窗明几淨的處處舒適。外間沙發柔軟,裡間大床上也鋪了彈簧墊子。再轉進浴室一瞧,更是冷熱水管齊備,大玻璃鏡下裝著精巧的金屬架子,上面雪花膏生髮油齊齊擺了一排。
杜芳卿登時一陣歡喜,將這些用品逐樣施用在自己身上,不過三五分鐘的工夫,便是舊貌換了新顏。這回閒閒踱到窗前,他無意中向下望去,正是看到兩輛汽車一前一後停到了飯店門口。車門開處,餘至瑤彎腰走了下來。
杜芳卿的心臟立刻鼓脹起來,血液也開始流得澎湃。推開窗子向下望去,他就見餘至瑤一個人在前面走,兩條長腿拖著拽著往臺階上提,後方枉自跟著隨從保鏢,卻是全部混蛋之極,沒有一個想著過去攙扶一把的。
杜芳卿恨不能立刻跑下去充當餘至瑤的柺棍手杖,然而心思轉了一圈,他還是沒敢輕舉妄動。
良久過後,房門暗鎖“咯噠”一響,杜芳卿快步走到外間,就見餘至瑤一手扶著門框,氣喘吁吁的向內邁進一步,隨即雙腿一軟,跌坐到了地上。
杜芳卿嚇了一跳,連忙上前要去扶他。然而他對著杜芳卿擺了擺手,卻是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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