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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夢如是秦惜花在外所生的孩子,他的母親辜負一生去等這個曾給了她諾言的男人,直到死也不甘閉眼。秦夢如認為,這一切都是因為秦夢與和他那江南第一的貌美孃親造成的。他雖為長子,卻生生比秦夢與要低了一等。畢竟,秦惜花從來沒有給他母親一個名分。
進了秦樓,秦夢如甚為努力去學秦惜花授予的東西,知識,武功……他真的很想得到秦惜花的認可。可偏偏秦惜花留給他的只有嚴厲。而微笑,永遠只有給秦夢與。
秦惜花的妻子月晚夢是江南第一美人,生性溫柔,偏偏就落得一副弱體子,在秦夢如十四歲那一年,死於肺癆。可想而知,秦夢與那一身病亦是由他母親與生帶來。月晚夢死後,秦惜花將更大的關注都付在秦夢與身上。
因為他身上,留了太多太多月晚夢的身影。
又六年,秦惜花鬱鬱而終。秦惜花臨終那個夜晚,他只把秦夢與喚到了房裡,秦夢如卻留在了門外。
秦夢如緊緊抿著嘴,神色裡盡帶複雜情緒。半時辰後,秦夢與帶著淚眼走了出來,撲到他懷裡,告訴他爹爹已經走了。
秦夢如心中有些蕩然無存的感覺。他怔怔看著懷裡哭得喘不過氣的秦夢與,自己卻一點眼淚都流不出來。
秦惜花走了,一點東西都沒有留給他。從他出生到現在,這個爹沒有抱過他,沒有讚揚過他,甚至,沒有對他笑過一笑。秦惜花的溫柔永遠只有月晚夢和秦夢與才得以擁有。他的母親廝等了一生,堅持要等這個給了她承諾的男人回來。
他的母親等了一年又一年,腹中的孩子已經落了地,學會了走路,說話。卻依舊沒有看見他回來的身影。最後,竟然鬱鬱而終。
母親去世的那個晚上,她把秦夢如叫到了身邊,抬手擦拭著秦夢如臉上的淚水。把一塊琥珀色,月牙形狀的玉佩放到了他手裡,千叮嚀,萬囑咐:“如果……你見到了你爹,切記!一定,一定要把這個東西交到他手上。”
秦夢如拿著玉佩連連點頭,母親欣慰一笑,然後合上了雙眼,再也沒有醒過來了。
秦夢如伏在母親的身上哭得撕心裂肺。他認為他的母親是愛秦惜花的,就連臨終前也忘不了囑咐。一個做母親的,是不是該對自己的兒子多關心一點?畢竟往後的日子,他要一個人在這個世間走。
偏偏,他的母親沒有……
過了很久秦夢如才知道母親留給他的就是秦惜花久尋多年的鳳玦。只是,這個是母親留給他唯一的遺物,要把這個唯一有母親氣息的東西交給那個半點親情都不顧的男人,秦夢如是肯定做不到的。從那時起,秦夢如經常在想,倘若秦惜花沒有遇見月晚夢,就不會有秦夢與在。那麼,現在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就是他自己了。
人生恍若一場夢,而秦夢如做的,一直都是一場悲傷的夢。
他一直生活在一段迷茫裡。不知道該以什麼為個盡頭。跌跌撞撞裡,走到了今天。回首過去,竟然一路都是千山萬雪,何時才會有個溫暖給他落戶,給他一個真正的歡顏。
怔想著,背脊一暖,一件狐裘拂了過來。秦夢如一驚,霍然回過身子,看見瓊花有些驚慌地看著自己。被他那一瞬警惕的神色嚇愣了住。半響,秦夢如眉目緩和,微笑道:“怎麼就起身了。”
“現在天都亮了,你一夜未睡嗎。”
秦夢與一愣,抬頭看去,那濃郁的黑不知何時已經被破曉那曙光碟機去,新雪反射著陽光,刺在他的臉上,泛出一片亮白。那灰茫的樹,被一寸一寸吞噬,而末,是一片煥然一新的景象。瓊花扶著窗沿,那冰冷的面容上卻驚奇一笑:“好美啊。”
秦夢如有幾分詫異看著她。這樣的景象他足足看了八年。幾乎麻木,卻在這個初到此處女孩的眼裡被嘆為一大絕境。
也許,抱著不一樣的心情去看待一件東西,生出的東西都是不一樣的。起碼,他就沒有感覺過這裡很美,到這裡之後,他的心情都是鬱結著的。
“看,你的半夕玦!”瓊花驚呼,秦夢如一頓,俯身看去,胸前那塊琥珀色的半夕玦泛著金色光澤,映在他那張容顏之上。
“果然如花遺夢所言,龍見月則明,鳳朝日則輝。”
秦夢如看著她,半響淺嘆一聲:“瓊花,這麼多年了,有沒有想過回家看看。”
“回家?”
“是,柳家。”
瓊花臉上一頓,側過一邊看著窗外的雪,被風捲起,帶去一片淡然的塵埃。
十月深秋,再返西南,紫薇花已經全然殆盡。一城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