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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發地找了塊大石頭坐下。他的臉色也不好看,眉頭壓的低低的,眼神陰鷙,神情甚至稱得上凶神惡煞。盧雅江不由得心中一驚,連忙到他身邊坐下,擔憂地握住他的手:“教主,你是不是不舒服?”
高晟風雙唇緊抿,慢慢地搖了搖頭。
那廂杜諱也坐下了,卻沒有和稻梅坐在一起,兩師徒隔的遠遠的,看都沒有互看一眼。
盧雅江心中愈發的不安,連聲音都微微顫抖起來。每個人似乎都不大對勁,他想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他想體會高晟風的感受,而他自己並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他伸手撫上高晟風的眉毛,試圖將它捋平,無措地喚道:“教主。”
高晟風一巴掌拍開了他的手。
盧雅江望著自己的手,愣住了。
高晟風看了他一眼,兩人目光交匯時,高晟風突然愣了愣神,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他閉了閉眼,捏緊拳頭,緩緩吐出一口氣,道:“左護法,我們從前的事,你可都還記得?”
盧雅江慌慌張張道:“記得,和晟風在一起的事情,我全部都記得。”
高晟風緩聲道:“說兩件令人高興的事來聽聽。”
盧雅江不禁一怔。高晟風實在太奇怪了,他這麼說究竟是何用意?難道是在考驗他?不知道為什麼,他隱隱約約有種預感,好像高晟風會拋棄他似的。
不安已經蔓延盧雅江的全身,他拼命地抓緊高晟風的手,感覺到高晟風在用力往回抽,他就用力握的更牢。越是著急,他的腦海中就越一片空白,高晟風讓他說高興的事,他怎麼也想不起來,磕磕巴巴地說:“我、我記得……記得……我十六歲生辰的那天,教主送了我梅紋扭絲劍,我高興了好久,從此連睡覺都帶著這把劍。”
高晟風閉著眼道:“繼續,還有什麼別的?”
盧雅江嚥了口唾沫,道:“我……我……教主十七歲生辰的那天,我請孟大媽教我做了一碗長壽麵給教主吃。做完之後,我怕教主知道是我做的,不肯吃,就偷偷放在教主的桌上,然後我就躲在大殿後面,等著教主回來。那天我沒等多久,教主就回來了,吃了那碗我做的面以後,你問玄武尊使,面是誰做的,我請玄武尊使說是孟大媽做的,你就說,賞孟大媽一副你親手題了字的扇子。後來那扇子我問孟大媽要來了,至今還掛在我江潮居的主臥裡。”說著他輕輕笑了一聲,將臉擱在高晟風的膝蓋上,“可是孟大媽,就是教主扮的。如今想來,是教主想把那把扇子送給我,是不是?”
高晟風輕輕吐出一口氣,緊繃的手稍稍鬆了一些,又道:“繼續,不要停,接著說。”
就在他們倆說話的時候,其他三個人都自顧自的低著頭,一個個都是一副心事沉重的樣子,誰也沒有聽高晟風和盧雅江的對話。燕柳閉著眼,嘴裡似乎在自言自語地呢喃些什麼。盧雅江朝他看了一眼,透過他的唇形,看出他似乎說的是“惡意”兩個字。
他不知道這些人究竟怎麼了,也許和踐踏他們影子的蠼螋有關,也許和對他們噴砂的短狐有關,也許和這滿林的烏煙瘴氣有關。但是這些,他自己也同樣遭遇了,短狐還噴了他一腿的沙。他看得出高晟風很辛苦,似乎在與什麼看不見的東西搏鬥。然而他無論怎麼用心地感受自己的身體,也沒有察覺到任何的異常。他一邊回憶有什麼東西是他們經歷了而自己沒有經歷的,一邊應付著高晟風的話:“是,我接著說,我記得……”
他才剛剛開口,這時稻梅突然站了起來,走到杜諱面前蹲下,拿著水囊遞給杜諱,仰著臉甜甜地笑:“師父,你渴不渴?喝點水吧。”
盧雅江的注意力被他們吸引了過去,語速也不由放緩:“小時候,我和一個少年,大約是九節鞭打過一架,那九節鞭是不是教主你?”
高晟風眉頭皺的越發緊了,急促道:“是我同你打過一架,你快說下去。”
杜諱接了稻梅遞過來的水囊,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突然,他“噗”地一聲用力噴了出來,一口水全噴在稻梅臉上。緊接著,他一個勾爪向稻梅的脖子卡去,怒喝道:“忤逆犯上的不肖之徒,你竟敢下毒害我!”
稻梅被他掐住脖子,猛地掙扎起來,對著杜諱拳打腳踢,杜諱不得已鬆了手,兩人開始扭打。他們的武功都是三腳貓的水準,不過杜諱還是比稻梅要厲害一些,很快,他就把稻梅壓在身下,對著稻梅的臉狠狠揍了兩拳。
盧雅江看傻了眼。這一路走來,杜諱對稻梅可說是寵溺呵護,雖然他心眼頗多,但是任何有危險的事情,他肯定行在稻梅之前,怎麼竟捨得下這樣的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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