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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醜呢?待在長安就好了。」哥舒碧連連擺手。
「長安?」陳玄禮聞言,那雙犀利的眼看了看哥舒碧,見他還是滿臉笑嘻嘻的輕鬆模樣,也不禁笑了笑,道:「也是,如今長安裡的人十去其八,也該留幾個做事的。」
他話中有話,哥舒碧哪裡聽不出來,依舊那副笑眯眯的表情,看似漫不經心的開口:「說起來,這次李相不顧病重,堅持隨駕前去華清池,真是難為他對陛下的一片忠心啊!」
陳玄禮不答,只拿眼看著滿臉若無其事的哥舒碧。
「不過聽說最近也不是很太平,世伯可要費心了呢!」哥舒碧自顧自的繼續說來。
陳玄禮微微一笑,「世侄過慮了,保護陛下與太子,本來就是老夫的職責。」
哥舒碧知道陳玄禮向來是比較偏向太子李亨的,不管李林甫曾經怎樣陷害過太子,不管楊國忠曾經怎樣在玄宗面前詆譭過太子,他一腔正氣,都堅定不移的站在太子一邊。好在玄宗自三庶人案之後,就並沒動過廢太子的念頭,所以李亨雖然屢被打壓陷害,先後經過韋堅案、杜有鄰案等的牽連,在玄宗的有意庇護之下,也有驚無險的支撐到了今天,再加上龍武將軍陳玄禮的支援,楊國忠就算想扳下太子,卻再不能了。
哥舒碧仔細看了看陳玄禮的臉色,開口:「世伯可記得九龍白玉冠玉碎一事?」
「自然記得。」陳玄禮點點頭。
九龍白玉冠一案,誰人不知?太常寺少卿羅紫卿怠忽職守,將那大唐國寶摔碎,此案經大理寺審訊,連玄宗皇帝都出宮親自去旁聽了。後來羅紫卿死在大理寺杖刑之下,這案子也就此了結,沒了後話。
玄宗閉口不提,誰又敢去哪壺不開揭哪壺?
只是宮中流言蜚語,傳說虢國夫人覬覦此寶,於是收羅了那雕琢九龍白玉冠的波斯玉工,也給自己原樣雕了一頂新的九龍白玉冠出來。
還傳說,玉成之時,也是玉碎之期。
其中什麼意思,陳玄禮久在官場,怎麼會聽不出那言下之意?
如今聽哥舒碧提起,陳玄禮也不免有點訝異,回過頭來看向他,「世侄這話是什麼意思?」
哥舒碧笑了,「也沒什麼,只是小侄忽然想起古人的一句話。」
「什麼話?」
「寶珠玉者,殃必及身。」
「寶珠玉者,殃必及身嗎?」陳玄禮捻捻短鬚,也笑了,「果真是這句話,以為得了超凡脫俗的寶物,自己也就超凡脫俗了,當真愚不可及。」
哥舒碧卻沉默了,臉上雖然還帶著笑意,眼神卻飄向了遠處蜿蜒的行駕隊伍,依稀可見楊家五色的車隊。
世人原本不過愛用珍寶來裝點自己的富貴而已,哪裡知道,那珠玉雖然是寶,又當真能超凡脫俗了?更遑論把擁有的人也變得超凡脫俗!
真真是愚不可及啊
只是……就不知那殃來及身的,會是什麼樣的禍事了……
◇◆◇
天寶十一年,十月。
玄宗臨幸驪山華清池溫泉宮,宰相李林甫抱病隨行,旅途顛簸辛苦,病情加劇,危在旦夕,藥石無效。
僅僅一個月,李林甫已經病危,隨時都有撒手人寰的可能,無奈之下只有先行返回長安,玄宗下令宮中御醫竭力救治,終究還是無力迴天,眼見大限就在這幾日。
李府裡,頓時一片人心惶惶。
長廊上,侍女們捧著各種用具慌亂的來回奔走,李任青冷眼看著,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耳邊依稀聽到有人嘀咕的竊竊私語,他猛地回頭看去,一雙漆黑的眸子一瞪,那幾個侍衛就像被針紮了一下似的連忙閉嘴。
李任青這才緩步走了過去。
他不用猜,也知道那些多嘴多舌的侍衛們在嚼什麼舌根。
如今李林甫病入膏肓無藥可救,早已是四處傳開了,玄宗擔心這位善體聖意的寵臣,每日都派來御醫為李林甫看病熬藥,可是,李林甫還是一天一天的病重了下去,眼看就沒多少日子好活。
他一旦撒手西去,同黨失去一個強大的靠山,自然不可避免的會成為眾矢之的!
他李任青,在所有人眼中都是李林甫心腹第一人,信任程度甚至超過了他的親生兒子,又心狠手辣壞事做盡,酷吏之名無人不曉,害了不知多少無辜的人命,也捏造了不知多少冤假錯案,仇家數不勝數。
如今朝裡朝外,等著看他悽慘下場的人,比比皆是。
按常理,他應該是最不希望李林甫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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