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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直勾勾的盯著哥舒碧,這次明顯的流露出擔憂和焦慮的神色來,「倒是安笙,這段時間要拜託你多看著,尤其是別讓他獨自一人。」
言下之意,哥舒碧已經知曉,點點頭應承了下來。
「我會的。」
「還有……」任青想了想,又開口道:「等他離開,不管是去嶺南也好,回碎葉城也好,都別讓他再回來長安。」
哥舒碧還沒來得及回答,任青又補上一句,「無論如何,都別再回來了。」他說完起身,月白色的衣袍隨之飄起輕柔的起伏。
「等一下,任青。」哥舒碧卻出聲叫住了他。
「還有事?」任青並未回過頭來,只是微微側了側臉,剛好看見那尖尖的下頷,還有單薄的雙唇。
哥舒碧沒有立刻回答,凝神看了片刻,才語重心長的慢慢道:「我只希望你不會後悔。」
任青聽了並未言語,依舊還是維持著之前的姿勢,俊美的臉上漸漸的,像是輕風撫過一般,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來……卻帶著一絲苦澀的味道。
「難道你覺得我還能回頭嗎?」
他平靜的說完,白色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院子門口。
第十三章
羅紫卿被判杖刑,外加流放嶺南,按律行刑過後,稍作休養,換好舊衣劣馬,等官差役夫一到,就即刻上路,半點拖延不得。
那些官差役夫,拿的是排單公事,規定了押人犯走幾程路,把排單交給前面接手的人,便算了卻公事。而既然是貶放,自然也不會問你什麼官,都一律平等看待,不會有好臉色給你看。不管你曾經貴為宰相也好,權臣也罷,一旦失勢,人人唾棄之,遠避之。
哥舒碧深曉內中環節,仗著他行商多年的人脈關係,羅紫卿尚未出京,路上就已經打點得穩穩當當,只等大理寺行過杖刑。
不過,安笙卻說也要一起去嶺南,倒是讓哥舒碧略微小小的一驚,可馬上又明白過來,當下再不言語,也不勸安笙,任由他準備上路的行囊。
這日,就是行刑的日子了。
羅紫卿心知這頓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心裡早就做好了準備,可即使如此,當聽見走廊那頭傳來腳步聲的時候,還是禁不住心裡一跳。
寺丞張少華帶著手下出現在羅紫卿眼前,他見羅紫卿正看著他,歪歪頭,示意身後的人端上一杯酒來。
「照規矩,送別酒。」
張少華簡短俐落的說完,兩側的官差已經上前去,打算捏住羅紫卿嘴巴灌下去。
「不勞你們動手。」羅紫卿揮手阻止,鎮靜的接過,一口飲盡。
張少華那素來毫無表情的臉上這才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來,皮笑肉不笑。
「帶走。」
官差應聲上來,不由分說就把羅紫卿抓出大牢,架到刑堂。
當中放著一條烏沉沉的長凳,髒汙不堪。大理寺的官差毫不客氣的把羅紫卿推到凳上,手腳都用粗麻繩牢牢綁死。
一股血腥的腐臭氣息撲鼻而來。
羅紫卿這才發覺那長凳上的髒汙,其實是已經暗沉的血跡,不知有多少人喪命於此,那鮮血把木頭染得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陰沉沉的,教每一個伏在上面的人都忍不住膽戰心驚。
低垂的眼前忽然出現一雙官靴,羅紫卿往上看去,李任青正低頭看著他。
他雙手背在身後,臉上表情淡漠,看不出喜怒哀樂,也看不出任何訊息,只有那雙漆黑的眸子冷冷的看過來,像刀一般。
見羅紫卿看著他,李任青表情沒有絲毫改變,下令道:「行刑。」
兩旁獄卒得令,那鐵木板子就惡狠狠的打了下去。
羅紫卿頓覺背上、屁股上火辣辣的疼,先前兩下還有知覺,多打幾下就只覺得冷汗淋漓,那一聲聲板子落下的地方,不是自己的身體,而像是落在別的什麼東西上,發出悶聲,腦中昏黑一片,眼前陣陣發黑,偏生神智又清晰無比,每一下板子,自己都能感覺得清清楚楚。
他再也忍耐不住,哀鳴起來。
那劈里啪啦的聲音夾雜著受刑之人的慘叫,聞者無不心驚。
可這大理寺,上到大理寺卿李任青,下到正在行刑的獄卒役夫,哪個不是每日每夜都待在刑部公堂上,重獄嚴牢中?見過刑罰無數,聽過慘叫無數,這杖刑對他們而言,不過是拷訊時候的小小伎倆,更多冷酷殘忍的刑罰還不曾使出。至於受刑之人的慘叫,更是司空見慣耳聽甚熟,普通尋常得就像風聲清嘯吹落枝頭花一般,再是平常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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