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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李任青手指向他勾了勾,會過意來,連忙上前靠近李任青耳邊小聲說話,說完又退後一步,大聲道:「……這兩件案子,請上卿示下。」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還用本卿多說嗎?你也越來越沒擔待了,這麼點小事還用得著特地來煩本卿?」李任青回了一句。
他揮揮手,張少華這才低頭告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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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看似平靜的繼續過了下去,五月過,六月來,轉眼就是暑日。
安笙再怎麼不待見任青,可從小已經習慣了在他身邊,即使後來分開這麼些年,心不在,身體卻還固執的記得,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再次習慣了每晚被他擁著入睡,也習慣了他的細心照料,手上的傷口漸漸好了起來。
這日可以拆紗布了,任青更不肯假手他人,親自來做。
安笙心知他要做的事情,誰也阻止不了,也懶得嘔氣,隨他折騰,免得到時候吃虧的,還不是自己?
任青在安笙面前向來帶著笑容,不但把一些趣事說來給安笙解悶,也常常和他說些小時候的事情,不管安笙愛聽不愛聽,他都自顧自講得高興,那些碎葉城的往事一件一件說來,有時候讓安笙也覺得驚訝。
他怎麼能記得那樣清楚?很多事情,連安笙自己都忘記了,他居然還記得……
「小時候也有過這樣的事情呢,安笙,你還記得嗎?」任青一邊小心翼翼解開安笙手上的紗布,一邊微笑著道:「那次你偷偷鑽進了胡言師父的小作坊,結果手掌被刻刀劃了道大口子,疼得直哭又不敢告訴師父,跑來找我,可嚇了我一跳。」
紗布全部解下,露出那雙熟悉的手掌來,依舊纖長秀美的手指,可手背一道猙獰的傷疤,觸目驚心,翻過來,掌心也是,新長出來的皮肉泛白,看上去甚是醜陋。
他抬頭,見安笙正看著自己的手掌,於是開口問道:「怎麼?你不記得了?」
「那麼久的事情,怎麼可能還記得?」安笙冷冷的回了一句,把自己的雙手舉到眼前,想要試著彎彎手指,動作卻緩慢遲鈍,根本使不上力氣,如是幾次,都是同樣的結果。他不死心,用力想要握起拳頭來,卻一下子用力過猛,牽動了受損的筋脈,疼得慘呼一聲。
「別急,慢慢來。」任青連忙輕輕握住他的雙手,「你的傷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全康復的,心急也沒用。」
他見安笙低著頭沉默不語,知道是傷心自己雙手之事,心裡暗歎一聲,擰乾溫水浸溼的錦帕,把安笙手掌上殘留的藥膏緩緩拭去。
「大夫說過,拿點輕巧的小東西或者寫字也還成的。」他柔聲安慰:「慢慢來,總能恢復。」
安笙卻嘴角一勾,像笑,又像是哭一般。
「恢復?」他抬起頭來看向任青,雙眼眨也不眨,「你想騙我到什麼時候?」
任青頓時語塞。
「我這雙手……已經是廢了……」安笙低下眼去看著自己的雙手。
就是這雙手,一個半月前還能雕刻九龍白玉冠,如今卻已經連握拳都不能,變成了徹頭徹尾的廢物!
徹頭徹尾的沒用了!
師父……記得您曾經說過,做我們這行手藝的,不要以為自己有本事,就目中無人了,卻不知什麼都掌握在別人手裡,包括性命!
什麼價值連城的寶物?什麼鬼斧神工的九龍白玉冠?也不過是有權有勢之人的一句話而已,自己半點做不了主!
甚至,連自己值不值錢……都不過是達官貴人、世家貴胄的一句話而已……
沒用了,就是個玩物,隨意送人……
可笑自己一直天真的以為,天下,只有大唐人識得自己的一手好本事,於是玉予識貨人,嘔心瀝血也在所不惜……
當真單純……
當真好傻……
當真執迷不悟……
當真……該醒了……
這一場長安的夢……該醒了……
他想著,唇邊卻慢慢露出一個笑容來,淒涼又哀傷。
任青一直留心他的表情,見安笙笑得淒涼,不由得心疼,伸手摸他臉頰,卻摸到一手的水珠兒。
安笙心裡在想些什麼,他已經猜到了九成,輕輕扳起他的臉來,雙唇溫柔的落在淚水濡溼的臉頰上。
就像小時候,每當安笙頑皮犯了錯被責罵之後,撅著小嘴巴眼淚汪汪的躲來自己身邊,他總會做的事情一樣。
吻去淚水,最後把唇輕柔的抵在那緊閉的眼簾上,伸出舌尖輕輕舔了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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