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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自己抱有這等心思,心中又驚又怕,卻又有隱約的歡喜和羞恥。
齊予沛感覺到穆子石的僵硬慌亂,這一吻也只淺嘗即止,轉而在他額頭親了親:“子石懂了麼?”
穆子石唇齒之間瀰漫著來自齊予沛口中的淡淡藥味,凝望著他良久,方澀聲道:“懂,殿下有斷袖之癖龍陽之好。”
齊予沛一愣,笑了:“是啊,我一直在等你長大,卻把自己先等死了,早知道……”
穆子石也忍不住笑了,這一笑乾淨得彷彿荷葉上的露珠,兩人之間剛萌生出的情苗欲種登時煙消雲散。
穆子石的嘴唇微微嘟起:“早知道也沒辦法啊,總不能一夜之間讓我長大。”
齊予沛閉上眼睛:“你真該慶幸我病成這樣……睡吧,別鬧啦。”
穆子石蜷在齊予沛身邊,手腳都密密纏著他,倒是很快睡著,但夢卻一個接一個紛至沓來,這一夜似走了千萬里路經歷了幾生幾世一般。
32、第三十章
穆子石習慣早起,天光一亮即睜眼,卻見近在咫尺處,齊予沛正含笑看著自己:“醒啦?你可說了不少夢話。”
他一縷長髮拂到穆子石耳邊,酥酥的癢,穆子石抬手撓了撓耳朵,嘟囔道:“嗯,做了一夜夢,累壞我了。”
齊予沛興致盎然,眼眸晶亮:“臥於流沙做黃金夢,蟻窩上做帝王夢,你在我的床榻上,做的又是什麼夢?”
穆子石很辛苦的回想了一下:“都忘啦……只記得最後看到一樹桃花破冰而開,灼灼其華燦燦如笑。”
齊予沛笑問道:“好看麼?”
穆子石剛睡醒,聲音軟糯糯的有些鼻音:“好看的,我很想叫你一起看,卻找不著你。”
說著一臉委屈,齊予沛忍不住親了親他的嘴角,柔聲道:“不打緊,以後你看到的我也就看到了。”
說罷吩咐何保兒:“你去治平宮候著父皇下朝,上奏我的話:穆子石聰穎剛毅才堪大用,多年來隨侍兒臣身邊情同手足,懇請父皇為大寧留一股肱能臣,為兒臣留一人間念想。”
何保兒哽咽著應了,躬身退出。
齊予沛見穆子石張口欲言,揮手打斷道:“子石,你也去吧,我得好生歇一歇。”
穆子石咬了咬唇:“那我過會兒再來。”
齊予沛懶懶道:“書房不用去了麼?我病著可不是讓你趁機躲清閒的……這兩日不經我傳召,就不要過來了。”
穆子石眼珠滴溜溜一轉企圖耍賴:“殿下……”
齊予沛沉下臉:“聽話!”
穆子石哼的一聲,轉身就走,卻不知身後齊予沛盯著他背影的眼神之熱之烈,幾乎燃燒盡了最後一分生命。
直到門悄無聲息的關上,齊予沛方頹然躺倒,事到如今,已沒有什麼想不明白看不開的,唯一隻求許多年後,廊深閣迥處,山高水遠間,穆子石或許還能偶爾憶及自己,那麼三尺地下的白骨亦可含笑無怨尤。
兩日後雪止日出,晴空澄澈,一絲兒風也沒有,穆子石心情為之一爽,午後習字乾脆推開了窗。
碧落一旁安靜的磨墨,穆子石不知為何,提筆寫的卻是一篇《葛生》:葛生蒙楚,蘞蔓於野。予美亡此。誰與?獨處!葛生蒙棘,蘞蔓於域。予美亡此。誰與?獨息!角枕粲兮,錦衾爛兮。予美亡此。誰與?獨旦!夏之日,冬之夜。百歲之後,歸於其居!冬之夜,夏之日。百歲之後,歸於其室!
正寫到最後一個百歲之後時,突覺不祥,筆端微微一滯,那狼毫筆頭卻噗的一聲輕響,掉落紙上。
穆子石握著彩漆筆桿怔了半日,猛然抬起頭來,摔筆大怒道:“這是怎麼回事?這筆誰動過?誰動過?”
殿中伺候的宮婢們忙跪了一地,這些年穆子石雖被太子慣得略有些孩子氣的驕縱,卻從不濫發脾氣,一時都不敢吭聲,只偷眼瞧碧落。
碧落嘆了口氣,見穆子石氣得額角青筋直爆,款款勸道:“雪後天冷,許是凍壞了罷……一支筆而已,你先莫要著急,定定神,一會兒要打要罵的,還不都由得你?”
說著用帕子給他拭了拭額頭,穆子石年歲日長,但對碧落仍一如幼時,聽了這幾句,只得按捺住心中莫名的騰騰怒火,狠狠道:“這昭旭殿我是交給你的,你再不管,我可要讓小福子傳板子了!”
碧落笑道:“管!等你消了氣,我立馬就管!”
正說著,只聽鐺的一聲鐘響傳來,穆子石臉色煞白,一手抓住碧落的胳膊:“你聽……是不是我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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