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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金色了,你快下來,看得真切些!”
齊予沛笑著把他的帽子遞過去:“我不信,我也不出來。”
穆子石笑嘻嘻的說道:“那我也不瞌睡了!”
說著就要爬回馬車裡,誰知一隻腳剛踩上去,耳邊只聽蹄響馬嘶,風聲一動,身子一輕,一隻強健有力的手臂已將自己攔腰抱起,穆子石猝不及防,連聲驚呼,卻只聽哈哈一陣朗聲大笑。
待定下神來,發現身在馬背,正靠在一人胸前,回頭一看,晨曦下那人劍眉烏濃,星眸點漆,正是一別三年的齊無傷。
穆子石喜極而怔,竟不知該說什麼,齊無傷已用力掂了掂他,道:“小鬼,長高了,可怎麼還是沒一頭兔子重?”
穆子石眨眨眼,只覺齊無傷較之當年,輪廓越發深刻如雕,目光中毫無雜質的愛護之意卻不曾稍變,心中彷彿有溫泉流過,竟不曾反唇相譏,輕聲道:“你又黑又瘦呢……趕路很辛苦麼?”
齊無傷搖頭,抱著他一甩鐙輕捷的跳下馬來:“不辛苦。”
說著放他下地,比劃了一下:“現在成大孩子了,可不能再騎我肩膀上了。”
穆子石仰頭看去,見他寬肩長腿高高瘦瘦的站著,勁拔剽悍得像烈日下一杆閃著錚錚光芒的長槍,不由得十分羨慕:“你也長高了不少。”
說罷眼睛直往他腿上瞄,齊無傷忙把腿繃得筆直,敲了敲他的腦袋:“看什麼看?瞧我個子高心懷嫉妒麼?”
穆子石忍笑道:“看你腿圈得圓不圓……”
兩人雖三年不見,卻絲毫沒有生疏之感,人與人的緣分很玄妙,有白頭如新亦有傾蓋如故,早在從穆府如狼似虎的惡僕手中救下穆子石的那一刻,齊無傷就在這孩子的腦門上貼了八個字:自家親人,勿傷勿擾。
而齊無傷在射箭鋪子前,蹲下來問“要我教你麼?你說要,我就教”時,在他一身灰塵夾雜血腥氣息的送給自己一雙斷手時,穆子石已然將他視為最可靠最親近的兄長。
只不過穆子石心裡,齊予沛是永不褪色的神祇,齊無傷卻是可親可暱的凡人,終其一生,只有對齊予沛,不會有半分違拗背叛。
兩人正親親熱熱的閒聊,齊無傷一打眼見齊予沛正要下車,忙上前攔住:“不必出來,你身子弱,被風嗆著容易咳嗽。”
齊予沛道:“三哥一路風塵勞頓,我哪能不出來迎接?”
齊無傷道:“你出不出來,我都已經到了……我母親還得有半個時辰才能到,你趕緊車裡待著等罷,子石陪我在外面就好。”
穆子石瞪大眼睛:“外面冷死了,我才不陪你!我要進馬車!”
齊無傷一把拎住:“你進去做什麼?都小男子漢了還怕什麼冷!我還沒問你呢,這幾年騎射功夫學了沒?拉得開那張弓了麼?”
穆子石不耐煩道:“沒學沒學……那弓拉不開,我一賭氣就給扔了!”
齊無傷怒道:“那弓可是我親手做成,跟雍涼最好的兵器師傅學的,你竟給扔了?”
齊予沛含笑聽著,岔開話題,道:“三哥,此番回京,母后已幫你物色好了世子妃人選,改日你親自挑一挑,二伯母與你同來,估計也是想先瞧瞧。”
齊無傷甚是不感興趣:“唉,讓她們做主不就得了,何苦要我又去看一遍?”
此時旭日將出,晨光潔淨柔和的灑在齊無傷的臉上,映得他蜜色的面板似一匹閃閃發光的緞子,寬額挺鼻處更有似刀削出來的利落線條,齊予沛正正經經的說道:“烽靜王鎮守邊陲,享雙王俸,世子又是少年英雄,宸京不知多少名門閨秀芳心暗許,來求母后的人家太多,兩儀宮的地氈都快磨破了……你不親自挑,難道讓母后做這惡人?”
齊無傷也不害臊,漫不經心道:“那我就自己挑罷,又不是什麼大事。”
這種態度連穆子石這小屁孩都看不上,鄙夷道:“難怪碧落不要你,你就這樣看輕女子!”
齊無傷奇道:“碧落是誰?”
穆子石一擦鼻頭,扭臉不理他了。
齊予沛抱著手爐笑不可遏:“其實不光你挑人家,那些貴女也挑你,你若名不副實,大小姐們自然不願意跟著你遠赴雍涼。”
這話倒非虛言,其時正值盛世,風氣頗為開放寬鬆,女子常胡服騎裝出遊,出入酒肆茶樓並不需面紗罩面,所以婚前自行相一相夫君亦屬尋常事。
齊無傷對這話只當風過耳邊,心道挑就挑吧,橫豎也挑不走我一塊肉,當下笑道:“四弟,我的昭旭殿你還給我留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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