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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剛要說話,穆子石卻噓的一聲,輕聲道:“陸大夫,我們兄弟身份貴重,非你所能猜想,身邊也一直不失國手名醫調養……請你慎言。”
說著眼珠轉動悄悄看一眼齊少衝,又衝陸曠兮眨了眨,滿臉懇求之色。
陸曠兮一怔,隨即懂得他的意思,是不願讓齊少衝聽了擔心,當下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穆子石做湯時出手太闊氣,鹹菜絲不要錢似的放多了,齊少衝只鹹得心都揪成一團,卻不忘問陸曠兮:“大夫,我哥哥可有什麼不妥?”
陸曠兮避開他的目光:“你哥哥近日操心過甚,略有些虛罷了,並無大礙。”
說著從一個小包裹裡翻出筆墨紙張來,穆子石瞧那筆尖半禿,紙質發黃起糙,不過勉強能用,墨卻方便,盛在一隻密封的青石瓶中,隨取隨用,陸曠兮笑著解釋道:“有時病人家裡沒有紙筆,我自帶著方便許多。”
說著提筆蘸了墨,凝神想了想,寫好一張藥方,雙手送給穆子石:“數月內你若病倒,就按這方子抓藥罷。”
時大夫開藥方,越是龍飛鳳舞,越是顯得醫術高明,陸曠兮一字字卻寫得端正清楚無比,穆子石因齊予沛經常喝藥,時日久了也看過不少方子略懂幾味藥材,此時細細一看,見方子中的藥都極是普通,御醫常用的蟲草鹿茸、虎骨犀角、麝香熊膽等物一概不見,心中暗暗稱奇之餘,突地想起一事,忙道:“陸大夫,我想借你的筆一用,可以麼?”
陸曠兮一揮手道:“自便。”
穆子石道了謝拿過筆墨,卻走到屋角背轉身子,從懷裡取出空白的戶籍和路引,將穆子石與穆少衝這兩個名字填上,想了想,將自己的年齡改大了一歲,回頭打量齊少衝一眼,覺得他比同齡孩子更高大些,也把他的生辰提前了一年有餘。填寫時一筆一劃按足了官府制式,心道有了這個,出城進城的盤查也容易應付過去,不免對洛氏思謀細緻起了些許佩服之意。
陸曠兮看著穆子石的背影,笑著拍了拍齊少衝的肩:“你這個哥哥,防人跟看賊似的,心眼兒太多。”
齊少衝咬著饅頭,辯道:“他人其實再好不過,都是為我著想。”
陸曠兮搖頭笑而不語。
兩人吃喝完,已是夜深,廟裡稻草不少,陸曠兮幫著他們厚厚鋪上,又添了些地上散落的桌腿木條在火裡,打了個呵欠,自行睡下,道:“早些睡吧,這火還能燒幾個時辰,夜裡不會冷。”
陸曠兮風餐露宿慣了,躺下呼呼就著,穆子石與齊少衝兩隻小狗一樣頭碰頭擠成一團,蓋著件包裹裡翻出來的棉袍子,仍是覺得手足如冰。
齊少衝血熱,縮在棉袍裡不一會兒就緩過來,穆子石卻篩糠似的直哆嗦,冷得直想哭,恨不得跳到火裡去,一時分外懷念昭旭殿,銀絲炭一入冬就把整個屋子燻得溫暖如春,碧落曬過的被褥輕暖芬芳,每晚更不忘在自己腳頭塞一個套上絨布的黃銅湯婆子……但這樣的日子,想必是一去不復返了。
齊少衝見他抖得可憐,摸索著拉過他的手,從後腰伸到衣服裡貼肉放著,感覺那手掌冰塊一般,忍不住“嘶”的一聲:“你這麼怕冷?”
穆子石卻覺得一雙手彷彿進了火爐,終於暖和過來,索性連腳都擠到齊少衝小腿間,不忘小聲斥道:“我又不是狗熊一身的胖肉,當然怕冷!”
齊少衝得意洋洋:“我就不怕冷!”
穆子石沒見過這麼樂於跳進坑裡揀罵的人,憐憫的看他一眼,心道太子殿下七竅玲瓏,怎會有這樣一個同胞兄弟呢?
迷迷糊糊要睡著之際,只聽耳邊齊少衝委屈道:“我也不是狗熊!”
穆子石閉著眼睛,嘴角輕揚,一覺睡得居然不壞。
早晨一醒,穆子石有些不知所措,衣服自然是自己穿,但總覺得身旁沒有碧落伺候極是不習慣,齊少衝乾脆睜著眼睛不動彈,似乎想等穆子石來幫自己著衣打理。
穆子石穿好棉襖,賞了他兩個白眼:“自己穿,或者不穿。”
齊少衝只好認命,笨手笨腳的套上衣褲,卻穿得亂七八糟,穆子石說不得只能幫他整理衣結領口等處,又用手指給他草草梳了梳頭髮,扣上帽子,湊到他頸子處聞了聞,又聞了聞自己,嘆了口氣:“真髒……我都聞到酸味兒了!”
穆子石這些年居體養氣錦衣玉食,人又生得格外漂亮,不光太子寵著,宮婢們也疼著,好東西里面挑精的使,內外衣衫更無一日不換,此時看著袖口一塊髒汙,陡生隔世之感。
齊少衝卻不在乎,指了指陸曠兮:“陸大夫也沒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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