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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去取一套文房四寶,賞了子瑜。”
兩人又閒談幾句,皇后稍露倦色,穆夫人便極有眼色的告辭了。
看著那對母子退著出了門,洛氏若有所思,笑著對齊予沛說道:“穆勉的這位夫人倒是不蠢,就是做事俗氣精明外露,不討人喜歡。”
齊予沛順口應著:“母后說的是。”
見穆子石雙眼直盯著門口,瞳孔深處的那抹墨綠透著令人心悸的寒光,心念一動,低聲囑咐道:“做得聰明些,別被那女人捏著把柄。”
穆子石的眼睛一瞬間亮得��耍骸班擰!�
齊予沛笑了笑,親自送他出殿,除了碧落,又挑了幾個自己的近身太監跟著穆子石,這才回轉屋內,道:“母后今日這一出,為的是什麼?”
洛氏垂著眼皮,悠然道:“穆子石倔強太過,還是沉不住氣,太子得好生調教,否則即便才堪大用,遲早也會登高失足。”
齊予沛道:“母后,前朝歷代能臣名相,哪個沒有幾分真性情?一味圓滑世故,不是奸佞,就是庸碌。”
洛氏緩緩擱下茶盞:“既如此,太子倒給本宮講講,那些卿相中,又有哪個以不敬嫡母長兄之罪授人口實了?”
齊予沛不欲與母親多辯,只輕嘆了口氣,道:“子石還小。”
洛氏眼眸微冷:“我倒不知東宮何時變成陸地慈航了?”
陸地慈航是民間收容私生子與孤兒的所在,常以牛車系上銅鈴,車壁開一二尺活門,夜間走街過巷,聽得銅鈴聲響,有不能見容於家的嬰兒就會被悄悄送出,從那二尺活門中一遞一收,送與收雙方皆不見面。市井罵人“您是坐牛車來的吧”便是意指私生子或孤棄兒。
穆子石身份確有尷尬之處,齊予沛極不願聽到這等話,當即變了顏色:“母后請寬心,兒臣幼承庭訓,哪會做賠本的營生?穆子石便是隻小麻雀,兒臣也會割肉剔骨,不讓母后失望。”
言語尖銳,影射洛氏出身商販城吏之家。
洛氏正翻著袖口的動作稍頓,卻笑了一聲:“太子這話,放肆了。”
齊予沛聲音平靜:“母后,你就容兒臣放肆幾年罷,畢竟兒臣在母后膝下孝敬的時日也不多了。”
洛氏默然,起身走近齊予沛,幫他理了理衣領,柔聲道:“你怪我了?”
齊予沛嘴角微微一牽,似笑了一笑:“換作我是你,也會這麼做。”
凝視洛氏的目光黑沉沉的,如野火過後似冷實熱的焦土:“但兒臣也是人,對母后縱無所求,還是有怨……有怨!”
穆夫人此番進宮,一是因為那日穆勉回來對自己大發脾氣,細細一問,方知穆子石竟被太子看中,一變而成東宮伴讀深受恩寵,心中不免懼然惴惴,就趁著外命婦覲見皇后之際,打探虛實究竟,二則穆子瑜過了年就是八歲,他自小聰穎好學,京中聞名,帶他朝拜皇后,自己再提上一提,也許就有一條青雲之路也說不定。
不料皇后有眼不識金鑲玉,太子更是錯把頑石當做寶,穆夫人滿心憧憬而來,一鼻子灰的回去,只礙著送自己的宮婢,不能稍露怨怒之色罷了。
只聽身後腳步聲響,一個嫩嫩的童音傳來:“母親留步。”
穆夫人猛一回頭,見穆子石正快步行來,身後簇擁著四五個宮婢太監,穆子瑜已嚷道:“是你?”
穆子石神態與方才在殿中截然不同,嘴角翹著臉蛋緋紅,眼睛閃閃爍爍的,大聲求道:“母親抱抱子石吧!”
穆夫人一怔,太監小福子已抱起穆子石搶上幾步,殷勤的送到她手中:“郡夫人,穆小公子常念著您呢,您難得進回宮,可得好好疼疼小公子……”
穆子石摟著穆夫人的脖子,不耐煩道:“你們都退開些,我跟母親有話說!”
小福子笑嘻嘻的領著人到十步外,不敢再離遠,卻抬頭看一棵樹,似乎下一刻那棵樹就會爆出朵牡丹花來。
貼合無間的一大一小兩具身體都是僵硬無比,穆子石安靜了片刻,小聲而肯定的說道:“郡夫人,我母親是被你害死的。”
穆夫人登時只覺毛骨悚然,穆子石那雙手在後脖頸處冰冷如一對小小的鋼鉤,而他緊貼在耳邊急促溼潤的氣息,更像一條劇毒的蛇在吐著信子,不由自主打了個冷戰,深知在宮中不能有絲毫的行差踏錯,也低聲道:“你胡說什麼?我是你的嫡母,你不敬我,便是不孝大罪,太子也護不得你……”
穆子石恍若未聞,自顧一字字道:“我會替母親報仇,我要砍了你的頭,再抽出你的心肝肚腸,曝屍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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