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旎念,眉目之間便露出了幾分意思來。
錢丁香雖不聰明,但畢竟是為人母者,時日一長,看出端倪,咬牙切齒關了院子門,一頓惡打髒罵劈頭蓋臉,把竹西的眼睛臊得通紅,腮幫子幾乎被掐爛,卻一滴眼淚不敢掉。
錢丁香打累了,不乾不淨的拍著巴掌嚎道:“下作的小娼婦!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看男人一眼都羞得慌!你倒好,一門心思就想著嫁人了?你是黃花大閨女啊,不是那窯子裡的小賤貨!再說你瞧上的是個什麼玩意兒?那短命的癆病鬼巴不得倒插門進咱們萬家呢,趕還趕不走,你腆著臉往屋裡拉?你腦子是被狗吃了被耗子銜了?”
見竹西一聲不吭,又放軟了口氣哭道:“你為了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小白臉,就不替娘想想?就不替你弟弟想想?你爹本就不喜歡竹嘉,若那個穆子石肯過繼姓了萬,以後哪裡還有我們孃兒倆的立足之地?一茶一飯豈不是要看那兄弟倆的眼色了?”
竹西倏地抬起頭瞄了錢丁香一眼,眼神冷漠如冰。
錢丁香大怒,指甲直戳竹西的額頭:“你個吃裡爬外的白眼兒狼,你以為嫁了他就能做一輩子的當家太太,騎到自個兒親孃和親弟弟的頭上?呸!做夢!不是你娘嘴毒,孃的眼睛更毒呢,你也不瞧那穆子石什麼德行,眼睛都快長額頭頂了,哪會是跟你這等大字不識一個的小賤人過日子的貨色?”
竹西往後退了兩步,輕聲道:“女兒做夢都想著有朝一日能給他鋪床疊被洗衣做飯,就算像你說的,我配不起當他的正頭娘子,那做小也是願意的。”
錢丁香氣得幾乎厥過去,不顧頭一遭上身的新裙襖,一跤坐倒捶胸頓足,口不擇言的大哭道:“哎喲我可活不了啦!一把屎一把尿把你養大,你就這樣待你的親孃哎!你個不要臉的小賤貨,老天有眼打個雷劈不死你!”
竹西聽而不聞,突然掉頭撒腿就跑,錢丁香嚇了一跳,一骨碌爬起身來,卻已被她逃出了院子,追都追不上,不由得又氣又急,狠狠踹了院門一腳。
竹西一溜小跑眼淚嘩嘩的淌了滿臉,徑直跑到萬荊理事待客的屋子,噗通跪倒,嘶聲道:“爹!”
好在當時除了個樂順屋內別無他人,萬荊見她一頭一臉的傷,心知肚明又是錢丁香這潑貨做的,很是有幾分後悔當年怎麼就一昏頭娶了她,果然是鰥夫寡婦一動心便好比老房子著火?
那邊竹西一邊抽噎一邊說,竟絲毫不亂,原原本本把事兒說得清楚,磕了個頭,求道:“事到如今,我是絕不願嫁與別人的,求爹成全!”
萬荊畢竟老練,想了想已拿定主張,道:“你不過十四,子石比你更小了一歲,這事兒……過兩年再議也不晚。”
竹西聽了,咬一咬嘴唇,細聲道:“謝謝爹操心成全。”
事後萬荊跟穆子石提及此事,嘆道:“竹西是個有心眼兒的好孩子,但總歸是配不上你的,我便先穩她兩年,到時候年歲大些,尋一戶好人家把她嫁了,既不生怨懟之心,也免去了一番口舌麻煩。”
穆子石端著一盞蜜湯,笑道:“姑父思慮周全,我也是這個意思……再說也許數年之後,我便帶著少衝別處走走呢。”
兩人相視一笑,雖年齡相距甚遠,卻默契十足,都看出竹西絕非善與之輩。
作者有話要說:註解:子弟全憑教育功,養成稔惡陷災兇。一從京邑分封日,太叔先操掌握中。——出自東周列國志,明末馮夢龍作。
59、第五十七章
此刻竹西見齊少衝眼神古怪,低頭避過他的目光,卻道:“三弟怎麼了?我有什麼不妥麼?”
齊少衝忙扒了一口飯,支吾道:“剛才哥哥跟我說你扇套做得好,我的那個舊了……”
竹西撲哧一笑:“都下過雪了,誰還做扇套呢?明年夏天給你做,好不好?”想到穆子石背後讚自己的繡活兒,心裡甜絲絲的,又有些害羞,匆匆喝了兩口湯,便離席回屋了。
齊少衝得以輕易混了過去,剛鬆口氣,卻見穆子石瞪著他,輕聲道:“扇套?你可真會撒謊,腦子被雪凍住了吧?”
齊少衝縮了縮脖子,把臉藏到碗裡。
萬荊聽得真切,不禁大笑,這時飯桌上只剩他們三人,言談一派輕鬆無拘。
萬荊生於貧家長於市井,為人處世極富閱歷智慧,一言一行都有滋有味,浸足了油鹽又經歷了長長的歲月和道路,穆子石與齊少衝很是喜歡與他閒聊談話。
但他二人中,萬荊對穆子石是既親且憐,更存了份昔日待太子的敬意,對齊少衝卻是親熱愛護,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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