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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草為寇麼?何況人生際遇本就如落花流水漂泊不定,哪能事事盡如人意?”
哥舒夜破年少時陡遭慘變命多坎舛,聽得這話頓覺十分入耳,但細細一想又似曾相識,竟是當日擄他上山時自己所說,一時沉下臉:“記性不錯啊……齊無傷是你什麼人?”
穆子石嘆了口氣:“大當家,我若是烽靜王府的人,豈能寄居在這鄉野予莊,還因此招來毒婦嫉恨,再流落南柯山?”
哥舒夜破道:“那把刀黃金吞口鯊皮鞘,絕非尋常物件,上面又刻有無傷二字……”
穆子石黯然道:“無憂無傷福壽綿長,不過是亡母愛子成痴的一點奢念罷了。”
哥舒夜破沉吟片刻,突然捏住他的下巴,強迫他抬起頭來,眸光過處如閃電掠空,彷彿一把冰冷的長刀慢慢逼近咽喉,一剎那間穆子石脊背一涼,只覺毛骨悚然,忙道:“我生在宸京,母親並非大寧人氏,而是塞外異族,因戰亂逃到京中……這把刀她一直隨身攜帶,臨死前才交給我。”
哥舒夜破低聲一笑,道:“我該不該信你呢?”
一句話說得毫無起伏,卻有濃重的威懾壓迫之力,穆子石不由自主在他懷裡輕輕一掙,觸痛了背後傷口,登時眼前一片漆黑,滿頭冷汗滾滾而下,勉力道:“我穆子石若有一字虛言,穆家滿門男女老幼……人人不得善終個個死無全屍。”
這誓言發得堪稱狠毒,哥舒夜破濃眉一揚,似乎是信了:“你瞳有異色,穆少衝與你並非同母所出?”
穆子石點了點頭,不願多作解釋,哥舒夜破也不追問,卻突地轉而淡淡道:“你的字工整端麗,正是深得考場朝廷所喜的館閣體,故而又稱翰林體……就衝這筆字,中個秀才綽綽有餘,你可曾下場考過?”
方才落筆寫信時,穆子石便料到哥舒夜破必有用意,卻沒想到他竟如此熟稔官場科舉的慣例,這一問不單與山賊身份扯不上半點關係,就算是普通書香門第也沒有這樣的見識,疑竇叢生之餘,言談更是小心翼翼:“不曾。”
哥舒夜破眼神深不可測,道:“為何不曾?你這筆字至少下過十年苦功,想必文章也不至於狗屁不通,居然不下場一試,豈非咄咄怪事?”
穆子石臉色雪白,有些荏弱不支之態:“原本離京前想過,但當時年紀太小,母親又身患重病,得侍疾膝下,再後來到了予莊,見姑父坐擁田莊商鋪,過得十分豐足,便死了科舉之心。”
哥舒夜破嘴角勾起:“滴水不漏,很好。”
穆子石聽這話別有深意,心中惴惴,暈眩中越發覺得口乾舌燥,無論體力亦或精神都已瀕臨崩潰,心知他若再不依不饒盤問下去,自己必會破綻頻頻。
哥舒夜破想了想,卻將茶杯湊近穆子石的嘴邊:“喝水罷……你嘴唇裂了,一點兒血色都沒有。”
穆子石悄悄鬆了口氣,溫水入喉更勝似瓊漿玉液。
一邊喝著,一邊記掛著齊少衝,三年多來兩人幾乎形影不離,這數日不見也不知他過得如何,而且今日這番真假參半的話必要尋個機會盡早告知於他才好,以免他太過蠢笨露出遍地的馬腳。
至於剛發的那個毒誓,穆子石卻是一點也不在乎,自己這條命早當幾年前就隨太子去了忘川黃泉,縱然粉身碎骨死無全屍也沒什麼可怕,而穆家滿門若真死個精光更是令人喜聞樂見的妙事,甚至還要來個火樹銀花不夜天以作慶賀。
待一杯水喝乾,哥舒夜破道:“還要喝麼?”
穆子石猶有未足之意,遲疑片刻卻搖了搖頭。
哥舒夜破知他顧慮,笑道:“不用怕喝多了水要解手,跟我說就是了,我抱你過去……並不麻煩。”
穆子石臉頰發燙,極是尷尬氣惱:“不敢勞煩大當家。”
哥舒夜破怪有趣的打量著他:“不好意思麼?你昏迷時那身血衣是我幫你換的,一身的血汙也是我幫你擦洗乾淨,我從小到大還沒照顧過人,你可是頭一個。”
穆子石腹誹道:伺候我的你可不是頭一個。
他自住入東宮,衣食住行早被碧落小福子等服侍慣了,此刻無力動彈,只能把匪首哥舒夜破權當太監小福子,想了想也即釋然,道:“大當家,我求你一件事成不成?”
哥舒夜破道:“說。”
穆子石輕聲道:“我想見我弟弟……不知他怎麼樣了,有沒有被欺負……”
看著棍子一樣杵在自己面前的齊少衝,左拾飛打了個呵欠,十分的不耐中又有十二分的好奇:“第一晚你被收拾不稀罕,這也是風林營的規矩,可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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