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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心懷如雨後碧空,重生般清新暢快,笑道:“個子高了,膝頭倒軟了……你已是龍褪魚服,再跪我我可當不起。”
齊無傷容他們車內一敘別後諸事,吩咐馬隊繼續前行。
齊少衝見穆子石神采奕奕,轉向陸曠兮,道:“多謝先生這幾年悉心照顧。”
陸曠兮擺了擺手:“應當的。”
隨後齊少衝就專注的面對穆子石,一門心思的盤問他在南柯山的情形,事無鉅細,不分輕重,邊邊角角,溝溝坎坎,什麼細枝末節都不放過。穆子石好容易離開那個鬼地方,根本不願提起,勉強敷衍了一頓諸如“吃得好不好睡得安不安”之類的傻瓜問題,終於忍不住打斷,反問道:“你父皇為什麼不讓你回京?可有密旨給你?”
齊少衝靜默片刻,莫名其妙的問道:“無傷三哥救了你,你開心麼?”
穆子石笑著點頭:“自然開心,我認識無傷可比認識你還早呢!”
“他把你照顧得很好?你臉色比在南柯山時,有血色了許多。”
穆子石舒舒服服的蜷在被子裡,道:“嗯。”
從榻邊的暖爐上拿過一個紙包,送到齊少衝手中:“糖栗子,溫補益氣,連吃著玩的零嘴,無傷也只許我吃這些對身子好的,婆婆媽媽,囉嗦得要命。”
聽著他似真似假的抱怨,齊少衝剝著栗子,突然抬頭,乾巴巴的問道:“子石,你想陪我回宸京麼?”
穆子石眸光一閃:“宸京?皇上不是讓你留在射虜關麼?無傷想肅清草原王庭,我……”
齊少衝不待他說完,倉促道:“我明白了……這些年本就是我拖累了你。”
穆子石拿著一顆栗子,嘴裡是栗子肉細膩溫潤的甜味,遲疑良久,才低聲道:“少衝,我對太子殿下的承諾,永無更改。只要皇上召你回京,你若覺得我還有用,我……我就跟你去,可如今……”
手指甲掐在栗子殼裡,一片慘白,聲音有些小心翼翼的柔且澀:“你且容我些日子,可好?”
他像一隻翅膀單薄的鳥雀,硬生生揹著另一隻更小的,咬著牙掙著命,飛過濤湧浪急的海面,終於回到了樹林裡,緩過一口氣來,有了家人有了伴兒——這樣的日子,能過一天都是難得的福氣,穆子石不惜為之自甘軟弱的出言相求。
當然,只要齊少衝狠下心腸不答應,自己便不能心安理得,太子殿下屍骨雖寒了陰魂可不遠,一念至此,穆子石凝望著齊少衝的眼神,已滿是濃烈的哀哀企盼之意。
這樣的眼神於齊少衝不啻醋汁凍成的冰稜子透胸穿心,又涼又酸,尖銳無比的疼痛,定了定神,卻起身大著膽子摸了摸他的頭髮:“子石,我早說過,你該順著自己的心意,活得自在才好……你想在哪裡都行,我怎會逼迫你?若有一天你肯跟我回京,定然也是你心甘情願,而不僅僅為了我死去的四哥。”
說罷深深看他一樣,把剝好的兩枚圓滾滾的糖栗子放到他手心,掀簾便下車上馬,動作一氣呵成,絕無半分遲疑。
陸曠兮溫和的說道:“少衝為人厚道,你為人雖不怎麼樣,待他卻是難得的厚道,不管那位太子殿下對你有多大的恩德,你這些年為他做的……也足夠了。”
穆子石敏銳的蹙眉反駁:“什麼叫做我為人不怎麼樣?難道我對你不厚道麼?”
陸曠兮對他的感情很是奇特,既敬佩又有幾分畏懼,既心疼又微微的嫌惡,但無論如何,經過了那樣朝夕相處相扶相依的幾年,卻早已親近如家人了,因此陸曠兮想了想,坦言道:“你對我很好……可你對別人著實不怎麼樣。”
穆子石下唇撇了撇,倨傲得刻薄:“難道我還得對哥舒夜破好?對林神愛好?”
陸曠兮乾脆揭破了講:“總之你別對虞王妃下毒手。”
穆子石靜默片刻:“先生,我不會傷虞小姐哪怕一根小指頭……我不能讓無傷討厭我。”
一到射虜關,齊無傷次日一早便上了城頭,巡視至正午,與軍士同食一頓,後回帥府,召見軍中諸將各職,掌握軍中要務,整飭軍營城防,一連數日,幾乎與穆子石不著一面。
穆子石也忙,邱鳴西年歲漸老,軍中諸般繁雜之事頗使得他殫精竭力,已覺得有些力不從心,此時憑空出了個穆子石,由齊無傷親自連夜引見,幾日一試,果然是個足堪大用的奇才,聰明細緻不說,處置軍務一點即通,上手即熟,完全沒有初沾此道的生疏滯澀。
邱鳴西激賞之餘,不免問了問他的來歷,齊無傷正聽幾位鎮撫將軍說到拔海王近日動作頻頻,當即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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