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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既是佳節賞景焉有不盡興之理,何況又是在九亭!”
凡登過如意峰的人均知如意峰可稱臨安第一峰並非全是因著其高,最重要一個原因便是九亭。九亭是前朝所建,原名如意樓,單聽名字便可知九亭並非如山間道邊所見的普通亭子,它實是一座觀景樓,高逾六丈,分作七層,層層四面皆以窗圍之,推窗便可觀景,雕樑畫棟簷牙高啄,立於五樓之上臨安城全景盡收眼底。
本朝德武帝南巡至臨安,恰逢重陽見本地百姓皆登靈山,一時興起亦隨眾人至山上一觀,登如意樓望臨安景作重陽賦,末了,御筆一揮,改如意樓為九亭,取重九之意,定為皇室御用。
時隔兩年,德武帝遷都至臨安,每至重陽則率百官出城,登靈山九亭西可覽臨安城闕,北可望西湖之景,東可觀錢塘之勝,有人戲稱臨安可取代江寧為京都,九亭功不可沒。
只是既是御用,普通百姓便再不可登樓觀景,德武帝后幾位天子雖不似他那般喜愛九亭,然終是關係皇室,九亭三樓之下雖許百姓登覽,三樓之上則非有皇帝隆恩均不可擅入,九亭三樓之上便愈發神秘起來。
又行不過半里,還未至峰頂,九亭一角已可望見,德武帝遷都之後九亭又幾經修繕,故其華麗有增無減,殿角鴟吻嘲風,樑上飛鳳舞龍,更有其高,遠望似入雲霄,襯滿山如霞紅葉,幾為仙闕。
九亭七樓雖少有人去,卻常有人打掃,窗明几淨,窗內是一排闌干,下設座椅,似遊廊一般,倚欄可觀景亦可休憩。
總是舊年見過,眾人之間雖非相熟到底相識,不過寒暄一陣便不再拘束,自取了大盞斟滿,或執著小杯自斟壺,各去尋了位子閒話賞景。
蘇煊接了蘇焓遞來的酒杯,側身將身邊的位子騰出,看他坐下伸手撫平他略有些皺的衣襟,輕聲笑:“七哥腳還好麼?”
“不妨事,只略有些酸,”蘇焓搖頭拉著他笑,“頭兩年便常聽人說如意峰九亭如何如何壯麗,雖非不信到底有些質疑,如今真到了可知是百聞不如一見了。”探頭至窗外,指著遠處笑,“那裡是錢塘江了,可惜不是望日。”
“七哥當心些,”伸臂環了他的肩,望著他興奮的側臉,笑意愈濃,“七哥若是喜歡,我們改日去看潮可好?”
“好啊!”正張望的人倏然回過頭,接了他手中的杯放在椅上,孩子般舉起右手笑,“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兩隻手掌擊在一起,溫暖的觸感帶出唇邊柔和的似夏日天邊一團白雲的笑意映入彼此眸間。
“阿爹,來的時候爺爺吩咐了我叫看著不許你飲酒的!”
突然一聲清脆的童聲,順著聲音望去,是那個粉雕玉琢的孩子,正攀在陸子翊膝上,伸長了手臂去夠他手中的杯,還不忘回頭瞪一眼旁邊端著酒的那人,邊上的那人依舊是一臉的笑意,一雙鳳眼卻幾乎挑到了天上。
“阿爹不飲便是了。”陸子翊低手將杯子遞到懷中人面前,懷中的孩子還未伸手接住,一隻修長的手伸過來,接了杯子笑:“小孩子懂得些什麼,還有,”聲一沉教訓,“不許叫叔父阿爹!。”
“我不是小孩子!”還不足六歲的孩子瞪圓了眼睛望著面前的人,聲音忿忿的卻是格外清楚,“爺爺說恆景已經是大人了,要照顧好阿爹,”轉轉眼睛,又添了分肯定,“我們家先生也說過喝酒傷身,阿爹身體不好要少飲酒才是!”
“你家先生不過是隨便一說,不能當真……”
“先生說這是聖人教誨,”頭一晃,學出夫子當時的樣子,字字清晰抑揚頓挫,倒真有幾分夫子的味道,惹得眾人都望著他笑出聲來。
蘇焓靠在闌干上搖著頭對他笑:“這孩子倒有些像咱們家中的那個大哥,”又看看站著的一臉忿恨卻又無奈的人,唇邊的笑又擴大幾分,“子翊大哥家的這個孩子還是我見過的第一個能讓簡文這般為難的人呢。”
那邊廂,站著的那人正躬身不知說些什麼,換來那孩子一個白眼,坐著的人一直繃緊的嘴角卻有了幾絲鬆動。想起那時初見時,那人臉上的高傲,再看眼前的景象,亦是點頭笑。
那人又說了些什麼,往這邊望了一眼,從桌上挑了壺酒,走來笑:“多謝子夏能賞光前來。”
“能得王爺相邀是子夏榮幸。”
“子夏不必如此客氣,我既與子曜相熟也不算外人罷,此處站的都是朋友,子夏直呼我名字便好,”笑著遞上手中的壺,“這是御製秋露白,你們嚐嚐看。”
蘇焓接了酒笑:“我們家阿煊不常飲酒,不過既是簡文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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