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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件褲衩,眼見單單紗布就把男人周身上下包得差不多了,懶得再將那些衣裳逐一穿回的青年索性廢物利用,按著衣料材質替對方鋪了個簡單的褥榻以免地氣侵擾,再取來自個兒行囊中的換洗衣裳充作被子給西門曄蓋上,倒也將人捂了個嚴實。
只是這先前看來還算妥當的安排,在忙亂過後終得餘暇、而自個兒又正以身為爐替對方取暖遮風的此刻,便顯得有那麼幾分……微妙了。
自個兒的衣衫十分齊整,但此刻給他抱在懷中的男人全身上下除了重點部位的一條褲衩外,就只剩下了纏繞於傷處的紗布。在此情況下,便非有意,凌冱羽環抱於對方後背的掌亦仍不可免地觸著了一方全無遮蔽的膚。指下溫熱緊實的觸感讓青年瞬間有如給燙著般匆忙挪開了手,可心頭的那份異樣依舊難以磨滅不說,更因動作間指尖清晰感受到的、男人背脊剛挺而充滿力量的線條而令吐息不由自主地為之一窒……察覺到自身有些失常的反應,凌冱羽唇畔苦笑揚起,隨之浮現於腦海中的,卻是造成了現下一切反常的主因。
吻。
那個……西門曄於昏迷前在他唇上落下的,足稱偷香卻又無比實在的吻。
他不是不曉情事的孩童,處也破過了,娼也嫖過了,又怎會不清楚如此行為的所帶有的親密意涵?尤其當時自個兒可是給西門曄使力拉過去的,彼此間的對話也證明了西門曄並非錯認……如此一來,意外和誤會的可能都已給排除,餘下的,自然只有那唯一一個合理卻又讓人震驚的解釋了。
若是幾個月前遇著這等情況,凌冱羽說不準還會找盡理由將之歸結到「意外」上頭。可現下他既已得知師兄與東方煜之間的情感、得知兩個男人之間的可能性,便再也無法忽視這簡單的四瓣相觸之下可能潛藏著的、更為深切的事物。
——是情……嗎?
西門曄……對他?
明顯異乎世理倫常的答案,卻在最初的震驚過後顯得那麼樣理所當然……他甚至找不到足以駁斥這個猜測、說服自己一切只是意外的根據——事實上,早先在擎雲山莊同桑淨談及此事時,凌冱羽便已隱隱有了幾分預感,卻因內心的糾葛與彼此間曖昧不明的牽絆而仍是將一切冠上了「友誼」之名。但他怎麼也沒想到的是:相隔數月,彼此終於再次相會之時,西門曄……竟然會用這種方式將一切掀上了檯面。
但卻又那麼昏了過去。
儘管清楚對方不是那種做了之後又不肯認的沒擔當之人,可面對眼前的情況,青年心下卻仍難免有些五味雜陳——他一方面氣惱西門曄昏迷了事撒手不管,一方面卻又有些慶幸於自己無需馬上面臨著該如何應對的尷尬。
——有些事,仍在矇昧當中之時自然一切順當,所以在他仍能單純倚靠、信賴對方的日子裡,他曾以西門曄的大腿為枕,也曾多次與對方緊緊相擁,卻從未有過什麼奇怪的遐想。可如今,在知曉西門曄可能存著的……情思後,即便是理由再正當不過的接觸、他的心思亦坦蕩赤誠日月可監,可往日再理所當然不過的平靜,如今卻已是遙不可及。
感覺著懷中軀體比往日更來得灼熱的溫度,以及周遭空氣中透著的幾絲涼意,凌冱羽秀逸的雙眉微結,卻還是在微微嘆息後將身子更往西門曄靠了幾分。直到彼此的軀體幾近貼合,兩張容顏也僅相距寸許後,他才因那灑落於頸側的熾熱吐息而止住了動作。
興許是早已習慣瞭如此親近,即便在雙方糾葛依舊難以分明的此刻,他心底也未曾因這樣過於親密的距離而升起分毫不快或勉強。只是望著那近在咫尺的、雙眸緊閉著俊美面龐,那昏迷之時依舊深鎖的眉頭與神情間的鬱郁卻讓凌冱羽胸口一陣緊縮,甚至隱隱起了幾分鼻酸。
這些日子來,他曾無數次說服自己要將西門曄當成敵人,無數次提醒自己嶺南所發生的一切,即便心底的那份在乎早已隨著時間流逝越發變得鮮明,他卻一直不肯面對。他以為行雲寨的仇和兄弟們的信任遠重於曾一度遭到背叛的情誼,卻直至見著西門曄重傷,才知道自己一直都錯得離譜。
若他不是在乎西門曄遠勝一切,又何須不斷逼迫自己忘卻往日的回憶、同時不斷說服自己當以報仇雪恥為重?即便在他恨西門曄恨得最深的日子,比起行雲寨的滅亡和弟兄們的境遇,他真正在意的,還是西門曄對自己、對彼此情誼的背叛。
人的心,終究還是偏的。
當師兄提及北谷東莊將要合作,而他則將作為中間人與西門曄接觸時,他雖對這突來的訊息表現得十分氣惱,卻何嘗不是因而鬆了口氣?或許,他早就知道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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