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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恨,無慾無求。
蕭景默浪蕩不羈言行無忌,初初闖入他生命中的時候,就宛如一團火一道光,以無比強硬之勢便佔據了一席之地。刻意的討好,用心的追求,甚至是死皮賴臉的痴纏,簡若林從一開始的不願理會,到最後逐漸適應了他的存在,以致默許了他的出現,貪戀了他付出的所有溫柔暖情,深陷泥潭不可自拔。
此前興許還有遊移徘徊,但是自蕭景默無情離去之後,他心若死灰,縱使強自支撐,整個人也形同槁木,渾渾噩噩。到了這種境地,簡若林若還看不清楚自己對蕭景默是什麼感情,不免自欺欺人。只是這一片情,終究是被辜負了。
回想逝去種種──留芳閣裡,邪魅男子眼若桃花,輕佻一句“簡二公子才真稱得上‘人間絕色’四字”;桃花庵前求神掣籤,男子睥睨若神狂放不羈,轉瞬間卻脈脈低語挪揄無限“若是我求神佛,讓若林藏我於心頭,他若是真能允了,讓我日後每日三柱清香供奉著他,也無不可”;銅雀樓下懷抱他丟下來的繡球,聽他笑語連綿含情帶意:“若林如今接了我的繡球,豈不得負起這個責任來不是”;夜闌寂寞,他們相互偎依,男子拈起他髮間的落花,戲謔調笑“可是我覺得,這桃花哪裡能及得上若林這般精緻好看”……最後卻全部化成了那句烙入骨髓的柔情低語:“我喜歡你。”
宛如一句魔咒,引人沈溺墮落。
蕭景默為他做了這許多,除非鐵石心腸,否則縱使無關風月之情,也應有幾分相交之情誼。可是這人,不僅一開始就欺瞞哄騙,最後還無情離去,狠心傷他,生生捏碎他一顆赤子拳拳之心!!
人說自作孽不可活,簡若林自己選的路,最後錯了傷了,又能怪得了誰?
驕傲如他,本也想故作鎮定,將一切看淡抹平,只是他高估了自己的能力,那樣的傷,他無力一人舔舐治療任其緩慢癒合。何況那時,大哥出事,相依為命十多年,一朝之間,便陰陽相隔再不相見,簡若林就算是鐵打的,也捱不住。
算計蕭景默始終算是情勢所逼身不由己,他早知這人身份未明來歷不清,但是他賭了一把,賭定蕭景默有這個能力和手腕逆轉乾坤。那夜他在風雨交加下站了整夜,任由雨水打溼全身,在冷風裡枯站至天明。流乾了軟弱淚水,簡若林終於踏上了這條苦心謀劃的自救出路──他要救的不僅僅是自己,還有與簡家一門休慼相關的留芳閣。
如今,簡若林再也不會稀罕這份用陰謀算計得來的虛假情意。
冷絕的一句“再不相見”,揮斷過往,簡若林轉身離開,只把背影留給了蕭景默。
河岸兩旁的桃花樹上,掛滿了紅色的燈籠,沿著河岸蜿蜒成一條長龍……遲來的煙花在空中炸響,一蓬又一蓬地大朵散開,旋即消失不見,只剩淡淡餘暉盤旋夜空。
心思和情意不假,只是煙幕之下,卻少了那個對影相伴的愛人。
腦海中百轉千回……此處是他和簡若林初定情意的清河岸邊,那夜花燈閃爍,河岸上糾結了成雙成對的戀人,相約在河面上共放桃花水燈。他記得簡若林手心裡小心翼翼地捧著一盞,臉被燈火映得昏紅,低垂下來的眉眼細緻如畫。
──若林寫了些什麼?
──求父母在天安息,求大哥身體康健,求留芳閣順順利利生意興隆。
──就沒有其它了嗎?真是好無情,若林竟然一點兒也不念著我。
那夜的對話言猶在耳,只是說那話的人,卻已經背道而馳。等到看不清各自的身影,還猶自迷惑,辨不清究竟輸在何處。
蕭景默彷彿站立不住,後退兩步,跌坐在椅子上,臉色慘然。
你情我願,相互索需……終究是錯了嗎?
桃妁…第十八章
蕭景默絕不甘願就此放手,他決定要找簡若林,開誠佈公地談一次話。
去的時候已經是傍晚,落日將沈,景色寥落。蕭景默從小院的牆頭翻過去,爬上那棵剛剛謝了花朵的桃樹,雙腳落地,便看見了院子中靜坐煮茶的簡若林。
嘴角一勾,眉目飛揚,暮色下蕭景默溫情脈脈的桃花媚眼,依舊帶著動人的魅惑。眼睛卻痴痴看著坐在院子中的那個人,一步步走近。
簡若林抬起頭來,淡淡一笑:“你來啦?”平靜的語調,疏離的姿態,彷彿路人。
“你說的那些,我不同意。”蕭景默幾乎是從齒縫裡將這句話一字一字地給擠出來,帶著點困獸般的掙扎,悽然決烈。
簡若林笑而不語,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唇邊一個白瓷茶杯,映得唇紅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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