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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尖聞了聞,一股酸臭的味道直穿鼻孔,他被這股臭氣激的肉臉 皺成一團,嘴裡嘖嘖道,“還是少了點。”說著,將那泥丸又伸入懷中,一陣亂搓,再拿出來時,泥丸 已足大了一倍。
江鄂一直漠然的看著這和尚的動作,直到花酒把泥丸子送到他面前,聽到他說:“喏,把這個給那公子 哥兒吃了。”
江鄂接過泥丸兒,放在自己嘴裡嚼碎了,再哺給季獨酌。他這番動作做的極端自然,半分遲疑也沒有, 反倒是花酒立時窘了一張肉臉,乾笑著嘆道:“嘖嘖嘖,你也真不怕髒。”
江鄂長眉一軒,冷笑道:“你用麼指和食指捏的泥丸,卻用食指和中指把藥丸子遞給我,自然不用想也 知道是換過了。”
那花酒被他道破玄機,乾咳了兩聲,晃起扇子顧左右而言它:“這公子身上的傷不要緊,只是所中之毒 無法可解,我的丹藥可保他三月之命。但這丹藥生的霸道,你需廢十年功力助他化開丹藥。”
他說完,見江鄂並不急著動作,一雙眼只是望著他。被這種冷冰冰的目光一照,花酒心中一凜,不得不 投降:“我叫你脫衣服是怕你在運功中走火入魔……”
然而,江鄂還是隻看著他。
花酒喟然,投降般舉起獨臂:“好吧好吧,他的毒雖然無藥可解,但他若醒了,自然有化去這一身劇毒 的辦法……喂喂,這位英雄,你不要再瞪我了好不好?你的眼神很嚇人知道不?”
江鄂嘆了一聲,終於掉轉過頭,坐在床邊,摸著季獨酌蒼白的臉頰,淡淡的說:“其實,他爹並沒有死 對不對?”
“啊?”花酒舉著的手慢慢放下。
江鄂緩慢的說:“當年徽地破廟一戰,風雅頌前樓主雖是以一當百力敵眾人,但那一戰後,他失了一條 手臂,握劍的右手。”
花酒看看自己孤零零的左手,心中突然一片淒涼,眼前似乎又回到那一夜,那些曾發誓效忠他的兄弟, 一個個拿起武器,冷漠望著他。
江鄂抬起頭來,嘆道:“花酒,花酒……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難道這風雅頌之主,真是註定要 孤單一生麼?”
花酒和尚被他質問壓得喘不過氣來,十多年前那些被刻意遺忘的往事鋪天蓋地向他湧來。恨只恨,當時 年少張狂,不知這人間諸事,唯情一字方是真。
他突然把頭一昂,自胸腔裡爆發出一陣哈哈大笑,那笑聲癲狂,如墜魔道。江鄂眉心一凝,才要說些安 慰的話,不想這和尚一把推開臥室的門,瘋瘋癲癲的跑了出去。
外面飛雪仍然沒停。
花酒一路狂奔,雪落了他一頭一身,直到奔到一條小河前,他才停下腳步。
他慢慢的跪在河水邊,看著半結冰的水中倒影出的自己,竟然如此陌生,突然間淚流滿面。身子一縱, 便跳下了河。
再上岸時,一身的偽裝被水洗去,他不再是那肥頭大耳的花酒和尚,而是身材冷峻的中年男子。
他從衣裡翻出一張褪了色的紅紙,輕輕地親吻著,眼淚浸透了那張紅紙。
那個時候,他還太年輕,他還不懂如何去愛。
身後,一名老僧飄然站定。
他雙手合十,嘆道:“世人笑我太痴狂,我笑世人看不穿……季化久,你還看不透這紅塵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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