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3/4 頁)
“嚐嚐,泰嶽峰下的極品雲霧茶,一年也就能產兩三錢。”
他看著拓跋野動了動手臂,慢慢地把手挪到了桌上,輕輕捏了那茶盞,端起來,低頭輕啜了一口,又緩緩將茶盞放下。那個精緻的、尖尖的喉結輕輕滑動,錦溪忽然有種想成為那口茶被他喝下肚的衝動。強抑住胡思亂想嚥了下口水,給自己也倒了一杯,抓起來一下子就倒進了嘴裡。可忽然又掉了頭全噴了出去,媽的,太燙了。錦溪紅了臉,這輩子四王爺都沒這麼丟過臉。
手忙腳亂地放下茶具,又抽了錦帛擦了擦身上沾上的茶水,訕訕地回頭看了看拓跋野,見他依然筆直地坐在那裡,低垂著眉眼,根本就沒看向他這裡。四王爺挑了挑眉梢,重又坐了回去,訥訥地說:“說起來,我得謝謝你。”
拓跋野仍然沒有理他,只是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四爺沉吟了一下,又道:“很癢吧?”然後很敏銳地觀察到那人的睫毛顫動了幾下。於是繼續說下去:“其實那藥膏,叫焚骨生肌膏吧,我也用過。去年,跟你在鎖秦關前大戰,被你家哪個不長眼的射了一箭,諾,就在這裡。”說著,掀開了袖子露出光滑細緻的手臂。指點著,“看,這裡。”看到拓跋野真的看了過來,很受到鼓勵,繼續說:“看不出來了吧?哈哈,當時四爺我八百里加急啊,石詠之才給我送來了這麼一點藥。”他用手指比劃了一個銅錢大小的樣子。繼續說:“當時抹上那藥膏,疼得我直跳腳,後來又是癢,癢還不能撓,癢得老子鑽心,把石詠之上下三代都罵了個遍也還是癢,你猜怎麼著,四爺我想了個招兒,把帳前的武士全叫了來,命令他們比武給四爺看,分神啊~比完了武就設賭局,鬧騰了四天四夜,才不癢了。看見那邊立著的侍衛了嗎?就是那次大比武的贏家,四爺的親衛軍五千多人,他得了第一,厲害吧?”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拓跋野看到在院牆邊站得筆直的那個衛士。年輕英武的臉隱藏在陰影之下,整個人鋒利得如一把出鞘的劍。彷彿見到了同伴,灰暗的眼神有了一絲溫暖。項錦溪細細地觀察著,小心翼翼地說:“其實最難忍也就三、四天。”拓跋野看了他一眼,沒有吭聲,但是錦溪卻感覺到他氣息的一絲鬆動,彷彿收納了他的善意,並且給出了回應。
項錦溪感覺心下鬆了口氣。這時有下人來請示飯菜準備好了,擺放在哪裡。錦溪指使他們一一端上來,然後對拓跋野說:“準備了一點清粥小菜,權作謝禮。”
親手盛了一碗香粥,雙手放在拓跋野身前。然後示意:“請。”
精米的香氣,繚繞在鼻端,太久沒有接觸過糧食的腸胃,卻彷彿經受不起這種強烈的刺激,拓跋野忍不住乾嘔了起來,側過身俯下身體。項錦溪連忙繞過去,扶住他的手臂。
隔著粗糙的囚衣,握在手裡的,是堅硬的骨骼支撐起的肌腱,是時松時緊的肌腱支撐起的光滑表皮,就那麼握在手裡,隔著囚衣,掌心的溫度與那個肌體靜悄悄地互相糾纏,一時間竟然讓他心醉神迷。
拓跋野吃得不多,只慢慢地吃了一小碗,就放下碗筷,漱口、淨手,搖頭示意。
項錦溪一直默默地看著他進食,不忍心打斷這小小的寧靜。直到他表示真的不再需要了,才示意叫人撤了下去,重又擺上茶具,給他斟了一杯,看著他慢慢喝了幾口,歇息了一會兒,才道:“錦繡那孩子,真的很愛你。”
看到拓跋野望過來,挑了下眉眼,道:“從你離開那天起,她就瘋了似地找你。我們大楚方圓三千里,這一年讓她給翻了個遍,從上到下都沒得消停。”
“她還是個孩子,而且,我只陪她走了十一天。”拓跋野的聲音沙啞諳喑,帶著撕裂的蒼涼。
“可她的感情卻不能這麼算。”拓跋野的出聲讓項錦溪稍有意外,但他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儘量平靜地繼續說下去:“那孩子很倔。”
拓跋野卻沒再出聲,只是垂眼看著眼前的茶杯,嫋嫋水汽在空氣中升騰,輾轉,消散。。。。。
項錦溪接著說下去:“父王其實是個很仁慈的人,如果你不是黑煞,不是殺了我三個哥哥那個黑煞,我可以試著說服他放過你。就讓你委屈一點,賜給我家錦繡做奴隸。”
拓跋野抬眼看著他,笑了。一剎那,彷彿金色的陽光穿透烏雲,那張蒼白的臉竟然四散光華。項錦溪呆呆地看著,真的感覺到頭腦裡一片空白。拓跋野沙啞的聲音彷彿從天邊遠遠傳來,只有四個字,卻在他腦際一層層撞響:“我是黑煞。”
彷彿過了很久,項錦溪才驚醒過來,掩飾地追問:“什麼?”
拓跋野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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