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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凡沉吟半晌,抬頭對謝靈惜鄭重說道:“要是不想讓他死,就不能再凍著他。寒氣入骨,作用於心肺,還好發現及時,若再有下一次,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他的命。”
謝靈惜嚇了一跳,他只想以寒涼之氣折磨拓跋岫,卻不想真的整死他,忙點頭應道:“夏太醫請放心,本官會注意的。”
夏凡不再理他,一邊考慮著怎樣出方用藥,一邊在拓跋岫的肩臂處輕輕按摩,慢慢移動他的手臂,幫助他恢復知覺。
鬼谷子上前一步,伸手抓住夏凡手下的那隻手臂,對他說道:“我來,你去寫藥方。”
夏凡讓開,見鬼谷子一雙大手,十指靈活有力地在那隻手臂上上下按摩揉弄,手法遠比自己嫻熟,這才放下心來,從隨身攜帶的小藥箱中取出紙筆,在桌上鋪平擺好,拿出硯臺,滴上水,慢慢研磨,一邊仔細考慮著該如何用藥。
拓跋岫只覺得一股細細的熱流隨著那雙粗糙的大手泌入自己的身體,沿周身穴脈遊走,折磨自己的疼痛、寒冷隨著這股熱流的遊動而逐漸消失,知道這是有內家高手在耗費內功幫助他恢復,慢慢睜開眼睛,偏轉了頭,一雙深如寒潭的眸子斜覷著鬼谷子,氣息微弱地開口:“鬼府,雷無心。”
鬼谷子停住了動作,站在旁邊的謝靈惜也支起了耳朵。
喑啞虛弱的聲音在靜寂的暗室中被無限放大,每一個字都無比清晰地傳進屋中僅有的三人耳中,帶著說不盡的冰冷譏誚:“秋之蟬蟲,身死府滅。。。。”
謝靈惜只覺得面紅耳赤,怒火高漲!他折騰了一個晚上的犯人,不但毫無屈服之意,還在他的上司面前口出不遜,就好象當面給了他一個狠狠的耳光!他伸手從旁邊火盆中抽出一直插在炭火中的鐵烙,狠狠按在拓跋岫的大腿內側,慘叫聲伴著皮肉焦糊的味道瞬間充斥在整個房間,刺激得夏凡就是一哆嗦,他想也不想抓起硯臺就擲向謝靈惜,大怒著質問:“你幹什麼?!”
在鬼谷子看來,謝靈惜的作法毫無問題,否則,他若想阻止的話,謝靈惜哪能有機會將烙鐵烙在人犯的身上。他對夏凡的怒火併不理解,但卻並不妨礙他偏向夏凡,見謝靈惜被那方硯臺打中了額頭,鮮血和著墨汁染汙了整個臉龐,狼狽無比,於是淡淡開口道:“你且出去。”
謝靈惜一肚子火,說不出的憤恨憋屈,竟然被比自己品級低上數級的小太醫給打了,而品秩最高的鬼谷子卻眼睜睜看著,連句責備的話都沒有,更何況,謝靈惜相信以鬼府主人的武功,若是不想讓這硯臺砸到自己頭上只不過是舉手之間的事!
天下之大,這讓他到哪兒說理去!胡亂抹了把臉上的墨汁和鮮血,雙目噴火地狠瞪了夏凡一眼,卻不敢再多說一個字,手捂著傷口,低了頭,匆匆掉頭離開。儘管對方便是太醫,可這額頭上的傷,他卻是寧可多走幾步去找別人處理!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待夏凡回過味兒來,呆呆地看著自己染滿墨汁的手,不能相信竟然是這隻手用堅硬的硯石砸破了謝大人的頭!他根本就沒能意識到是因為有鬼谷子這尊神在身旁,所以才會有這麼大的膽子!毫無顧忌地發洩怒火。
他有些茫然地看向鬼谷子,忐忑著,擔心受到責難。這事兒雖事發突然,但也確實是自己的不對。謝大人在人犯身上施刑是職責所在,自己又是出於什麼立場去指責他的殘酷?
鬼谷子沒說話,走過去拾起那方硯臺,看了看,遞給呆呆的夏凡,溫和地說道:“好了,人已經趕出去了,你給他仔細看看,出個方子,咱們也好離開這腌臢地方兒。”
夏凡有些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低頭接過那方端硯,硯臺一角,果然已經磕破,忍下心疼,將硯臺放於桌上,走過去看那人犯身上的燙傷。
拓跋岫的雙臂已然能夠收縮貼近身體,但依然反揹著,不能自如動作,整個人蜷曲著縮在床上,顫抖不已。
夏太醫同情心氾濫,看那傷處皮肉焦黑,血色淋漓,忙從小藥箱中翻出醫治燙傷的藥膏,就要給他敷治。鬼谷子伸臂攔住他,淡淡說道:“不必,咱們走後,謝大人會繼續行刑,你給他敷藥也是白費。除非他肯降,否則他這身皮肉,早晚都保不住。”
夏凡皺眉道:“不管有用沒用,我看見了就得治。”讓過鬼谷子,來到拓跋岫床前,伸手輕按他的大腿,試圖將他雙腿分開露出傷處。掌下的軀體動了動,力量不大,卻有很明顯的抗拒,夏凡驚訝地回頭,正對上那雙幽深冰冷如孤狼般的眼,淡紫色的薄唇輕輕碰觸,發出一個清晰明確的聲音:“滾!”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