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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醒來,床邊已經無人。
畢子灝慌忙起床下地,卻來了名宮女,對他笑道:“畢舍人,皇上讓我來看著你,不要再受了累,你有什麼要做的就吩咐我好了。”
方季北把宮內大多數人都送出去,留下的也都按照僱用的方式給月錢。方季北多年自己照顧自己慣了,是絕對不會捨得多花這點錢的,因此從來不要人服侍。
畢子灝可以想見,自己這次病倒讓方季北多開銷了不少,一定在背後偷偷心疼。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暗暗笑起來。
宮女被他一個人的偷笑嚇了一跳:“畢舍人,畢舍人?”
畢子灝馬上回過神來,甚至不能相信自己居然會不自覺露出這麼愚蠢的表情。宮女見他回神,道:“畢舍人,你需要什麼,吩咐我一聲我去做。”
畢子灝肅然道:“恐怕你做不了。”
那宮女向來機靈,當即便道:“舍人儘管吩咐,在這宮內,還沒什麼是我姐妹們做不到的……”
畢子灝還是穿上了鞋子,斜斜看她一眼:“我要如廁。”
宮女馬上滿臉通紅,任他出去,不再阻攔。
畢子灝出了寢宮,先唾棄了下自己的粗俗,然後方才整好衣冠,從懷裡拿出時刻不離的冊子,向琉熙宮走去。
◇
上朝時間,琉熙宮並不安靜。
在大殿當中椅子上坐著的,自然是大嶽那位與眾不同的皇帝方季北,朝堂上有一小半是跟著他的將士,坐得穩且沒規矩的都是這些人。至於前朝舊臣,各個都只坐一個角,似乎隨時可以跳起來跪下一般。
躡手躡腳從偏門進去,畢子灝安靜坐在隱蔽角落,沒有被人發現。他這種記注官員本就是最不起眼的存在,在嘈雜的環境裡,簡直就是透明。
嘈雜,是的,大殿內現在喧譁一片。包括向來注重修養,絕不在朝堂上大聲說話的舊臣們也按捺不住激動。
“萬萬不可啊皇上,那些做賤役之人,那些個奇技淫巧,哪裡能登大雅之堂啊!”
“是啊,伎官都是下等人,皇上竟然想讓他們面聖,還要升他們的官?聖人安在,聖人何忍啊!”
“……”
畢子灝唇邊忍不住泛起一絲笑,他很清楚這些臣子為什麼如此,在他為方季北擬旨的時候,就已經想到方季北這行為會得罪全天下讀書人。但他沒有半句提醒。而那位任天也就是識幾個字,算不上讀書人,當然也不明白此中關竅。
“真是胡說八道!”
方季北終於忍不下去了,拍著椅子大喊,“嶺南的炒茶不傳過來,你們現在都在喝什麼?犁耙沒被加固前你問問畝產才多少,你們都吃什麼?你們倒是都能穿綢緞,百姓們的麻衣都是什麼織出來的?
“別的不說,你們現在坐在這房子裡,房子沒塌,難道是靠著你們的聖人?城牆是你們徹的?兵器是你們打的?堤壩是你們修的?街上跑的馬車是你們造的?除了說兩句聖人,你們還會幹嘛?一群白痴!”
所有人都傻了,當然是所有舊臣。
新臣有不少掩嘴偷笑的,心道這幫傢伙看著方帥平時比較和藹就囂張,這下知道教訓了吧?說到底,天下是我們浴血打下來的,你們這幫老不死的有口飯吃就不錯了,還在這裡說三道四,小心腦袋。
方季北看著幸災樂禍的老兄弟,也口頭警告了下:“你們也別太高興,我要的是能幹事懂得多的,你們都給我好好讀書好好學著點,我做事你們也知道,要是誰敢做了個官就忘本,我就能讓誰打回原形!”
新臣們連忙說不敢,私下又是幾個殺人眼神拋給老臣,心道都是你們害我們捱罵。
過得一會兒舊臣方才反應過來,機靈點沒什麼骨氣的就請罪,有些倔的倒也不敢再說什麼,反正現在方季北只是提出想法,等到實行的時候,想阻礙還不容易?
這天下,還是讀書人的天下。
這個話題既然暫緩,眾人便找出其他事情來繼續朝儀。就有人上報言道方季北登基以來各處天降祥瑞,是否允許百姓進京獻祥瑞。
“百姓要進京就進啊,幹嘛不許?”方季北奇怪問道,“不過什麼是祥瑞?”
這問法當然引來記錄的畢子灝心底暗暗鄙視,但殿內大臣顯然不如他這麼熟悉方季北,還以為他問的是祥瑞的具體內容,於是紛紛呈報。什麼枯井出水枯木逢春飛龍在天巨龜出海,還有尺長的稻穀汗血寶馬等等,不一而足。
方季北一聽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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