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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得太子讚一聲“辛苦”,諸人紛紛覺得這一趟苦差當真值了,均謙道,“臣等份內之事。”
浙閩總督宋淮接到演武及欽差觀察團的聖旨後,接連幾天沒睡好,再可口的美食都是味如嚼蠟,時不時噓聲嘆氣。
幕僚周之源勸道,“大人還未下定決心麼?”
宋淮咬著後槽牙,“哪怕傾家蕩產,咱也得接著。雖花銷些銀子,若能在太子殿下跟前兒露臉兒,一切都值了。”
周之源有幾分不屑,朝廷的銀子一過手就少三成,更別提本地的截留、他人的孝敬,胃口這樣大,也活該你大出血。仍是溫潤的奉迎道,“屬下以擬好傳召各地將軍的公文,待大人閱過,行印便可。”
“巡撫、布政使都一道叫來,眼瞅著欽差都從帝都出發了,別讓欽差看了笑話。”宋淮道,“太子殿下正要立威,這要上趕著往刀口上送,就是找死呢。”
“你說,是不是馬維那裡……往帝都送什麼訊息了,以往可從沒這演武的事兒。”宋淮素來多疑,忍不住說這一句。
“將軍府裡外都有咱們的人,他是外來戶,要往外送信,就得派人派馬,咱們的人一天十二個時辰不闔眼的盯著他,若有動靜,決不可能失察。”周之源篤定道,“再者,他早來大人這裡拜過山頭兒,帝都世家子弟,不像那些愣頭愣腦的大頭兵,不知變通不識時務。且大人給他的那一份兒,他也吃下去了。再說,別看西北大風大沙子的,這些年可比咱們富足,我就不信,莫非他們西北就多麼的乾淨清白?大人別忘了,皇上同時向西北派了欽差,欽差陣容跟咱們這邊兒的一模一樣,打頭兒的還是大理寺的杜如方,那杜如方當初在都察院的時候,瘋狗一般咬死了多少人,若非他出身侯府、母親又是長公主,早不知死到哪裡去了。”
宋淮心裡信了九成,點了點頭,“我擔心的還有一事,馬維帶來的那一萬人,是與海寧將軍麾下的軍隊相換。說起來當初也是我的私心,南北對調時,我就琢磨了他們去就代表了本督的顏面,故面派海寧軍。徐圖雖不大得本督心意,治軍上還是不錯的,所以調了他去西北。其他杭州宋焉、福州鄭鞝,他們的底細本督一清二楚。縱有一二本事,也斷不能與馬維相提並論的。”
周之源已明宋淮話中未盡之意,兩根手指拈動花白的鬍鬚,斟酌道,“這事,平陽侯想的大概與您差不多,所以才派了兒子帶兵過來,而且此次與以往不同,六部都派了侍郎過來,若是示意馬維佯敗,怕是難辦的。”
“是啊,這侍郎雖不過正三品,說起來不過與咱們這裡的布政使同級,”宋淮深有感觸道,“不過帝都官員矜貴,就是本督每年回帝都敘職,冬日的炭敬夏天的冰敬三節五壽的,哪樣都不能少。略有不周全,甩個臉子是輕的。咱們遠在浙閩,他們高居帝都,每日上朝排班,得罪都得罪不起。再說,又有哪個是胃口小的。”
“其實勝負本督並不大關心,西北軍哪年沒幾場仗打,江南卻承平日久。我更不是心疼那點兒銀子。”宋淮保養的極好的臉上,在短短几日內迅速的衰老下去,露出五十幾歲人的疲憊,嘆道,“破財免災,若這個道理本督都不明白,就枉做這些年的官了。他們胃口再大,本督也捨得出這個血。我發愁的是這次打頭兒的是都察院的左都御史,王老頭兒是一輩子的孤拐,連太子的面子都不給。本督在他眼裡怕也算不得什麼,偏他處的位子又是個要害。如何打發了他,才是正經的難事呢。”
“大人是擔心……”周之源猶疑著打量宋淮的臉龐。
宋淮對這個心腹極是信任,低聲道,“武備庫的事。這次來的陣容不小,我們不但要防著明的,也要防著暗的,我這個位子多少人眼紅是數都數不清,都他孃的盼著老子倒灶下臺呢。武備庫雖然馬維那小子識趣,那是他明白。可若是躥出一二不要命的,咱們都得栽這上頭。到時別說官職,腦袋怕也難保!”
“那大人的意思是……”
“將杭州、福州兩處的都調運過來一些,咱們要出手的那批暫且不出手了。”宋淮冷聲道,“再吩咐兵工坊日夜趕工,趕製出一批新的來,起碼先把面兒上糊弄過去。”
“大人慮事周詳!”周之源正色道,“自大人到任後,浙閩地面兒太平,百業興旺,就是皇上也親贊過大人治地有方。大人是正經的兩榜進士出身,明年大人的任期就滿了。若此次能得欽差在皇上面前美言,進閣之日近在眼前。”
這話是說到了宋淮的心坎兒裡,饒是以宋淮的心機城府,都禁不住露出一絲笑意,“所以這次,咱們再不能顧惜銀錢與力氣,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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