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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蕎麥,來,喝點水。”姜雲川柔聲哄著,蕭斐把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偷瞄著他,好想在看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姜雲川笑的溫柔,眼睛像含了一汪春水,脈脈的看著蕭斐,直到將他軟化,讓他自己主動把頭靠回他肩上,他才讚賞的看著他,獎勵似的吻了他的額頭。然後把瓷缽湊到他嘴邊,哄著他說:“蕎麥乖,張嘴,喝一點,喝了就不熱了喝了就舒服了……”
蕭斐像被催眠了一樣,乖順的張嘴喝下里面淡黃的辛辣的液體。喝了幾口,卻因為姜雲川從來沒有這樣服侍過別人而沒有經驗,把蕭斐嗆到了。他把東西放一邊,拍著蕭斐的後背焦急的問道:“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
咳了一會,把氣管裡的水咳出來,蕭斐終於點了點頭,姜雲川又端起水給他喝了兩口壓了壓,蕭斐便把頭一扭不肯再喝了。任憑姜雲川怎麼誘哄怎麼嚇唬,他就是不肯再張嘴了,真是個任性的孩子。他平日裡正經八百的真像個大人,發燒迷糊起來,才顯出稚氣的一面。
姜雲川又想繼續看他這副難得一見的孩子氣面孔,又擔心他這麼下去身體會受不了,真是矛盾萬分。
蕭斐的狀態還是不太好,喝完薑湯靠在姜雲川懷裡,眯了眼睛休息一會的工夫又睡過去了。姜雲川瞧著他的睡臉無奈的笑了,冷不丁自己打了個噴嚏,他擦擦鼻子覺得有點不太好,頭開始有點發暈了,似乎也是被雨水冰著了。
端起瓷缽,裡面的湯水還是熱的,趕緊灌下去幾口,把渣子撇下。
雨下的讓人心焦,姜雲川乾脆來個眼不見心不煩,抱著蕭斐調整了一□位躺好,在身上披了一件相對幹一點的衫子當被子就開始睡覺。
蕭斐的體溫很高,他自己卻覺得忽冷忽熱,一時推開姜雲川,拉開領口,煩躁的亂滾,一時又全身縮成一團,緊緊的圍著姜雲川,甚至拉開他的衣襟取暖。他這麼折騰,姜雲川也沒能睡好,反倒越來越擔憂。
他把瑟瑟發抖的蕭斐抱在懷裡,心想這樣可不是辦法,這裡離著中途歇腳的小鎮也不算遠了,反正已經淋溼了,倒不如繼續淋著去到鎮上找郎中看病才是正理兒。
他主意打定,立刻動身收拾東西。看著仍舊昏迷不醒的蕭斐,姜雲川心疼的把他抱起來,將唯一的一件蓑衣給他披好,親吻著他的臉頰說,一定要堅持住!
來到破敗的小屋,姜雲川把馬解開把人放上去,用力一揮馬鞭,馬兒便嘶鳴著縱躍而出。
古意看著地瓜亮晶晶的眼睛,心裡琢磨了半晌終於想了起來,他在保護殿下的時候無意間聽到他們的一些對話,這個小孩好像很想去行走江湖。於是他也終於明白為什麼他看著自己會是這樣一副崇拜加羨慕的表情了。
他一向不善言辭,自己做的事情又不是隨便能開口說的,所以他雖然有很多驚心動魄的故事,卻不能與任何人分享。他入了皇家門,就必須習慣孤獨。如果你活著做不到,那就讓你做個永遠孤獨的死人。
他不能對地瓜說,可看著他一臉天真與嚮往,他實在是是狠不下心來拒絕。這麼些年來,出來面對高高在上操縱生死的帝王,就是面對即將被暗殺的物件,面對這些人他都沒有自己的感情,他只是一個武器,人形的刀劍。
地瓜再次央求,聲音軟糯:“古大俠,你救過不少人吧,就像今天救了我一樣?”他憧憬的抬起頭,透過門口的縫隙看著灰濛濛的天,又說:“走到哪裡,都有人向親人一樣對你,天地江湖,走到哪裡都是家,這才是一個男人最應該追求的啊!”
古意登時呆了。
他看著地瓜,心裡難過。他是保護他的六皇子殿下,順手救了這個孩子而已。這麼多年來,他路遇很多這樣被人追殺逃亡的人,他好像從來沒有伸出過援手,他記得最初的時候也看不過去,卻被帶教的侍衛長狠狠的懲罰了一次。他說,他們的存在就是為皇家做事,除了完成任務,不能再做其他,尤其是不能暴露身份,而這些舉手之勞很有可能就把他們推向地獄了。
他一直謹記這一條。
所以聽到皇帝吩咐他跟著姜雲川南□察民情,他是很高興的,遠離那些殺戮。
他是皇家的私人影衛,有皇帝頒發的腰牌,的確是走到哪裡都有人接待。可是他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是家。
古意看著地瓜還未長成的小臉,圓圓的肉乎乎的,真是天真無邪,像他兒時一樣相信著這個世上是真有大俠,夢想著有朝一日自己武功蓋世了就可以懲惡揚善。
他忽然明白了,為什麼姜雲川遲遲不理會三皇子那些書信,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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