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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登上土山,士兵們便三個一組,將物什卸了,幾下組裝成連發的箭弩。再紛紛抬著強弩攀上木架,各尋其位。兩個搭設弩架,另一個便將揹簍中油布乾草取出捆在箭頭上,再淋上松樹油。
只見土山下黃旗一擺,這士兵便將箭矢架設在連弩上;又見黃旗擺了兩下,便掏出火石,兩下用力一磕,火星便蹦出來。這樣乾燥天氣,火星遇著乾草松油哪有不著的,便見木架上十幾處,箭頭上俱燃起火來。這士兵退到後面,架弩的兩人一扣一按,只聽嗖的聲響,那火箭便離弦直向城頭飛去。
此刻正是好大風,那松油乾草盡是引火的利器,一時火借風勢,風助火威,道道火光從半空劃過,烈焰直灼人雙目,黑煙嗆鼻。其勢也猛,其勢也烈,土山上下西燕軍亦高聲呼和,直如后羿射日時烏金墜地要使萬物皆驚。
尉遲中見此場景,心中亦不由暗暗得意。一向只道水火無情,可用水者是可困而不可奪,用火卻是立竿見影,事半功倍。
抬頭再向城上看,卻見東燕守軍似也並不慌亂。隊形微微一變,後排計程車兵上前,舉起大塊石板來,塊塊石板相併,竟攔起一道屏障。此時火箭已到,竟有大半被擋在石板上掉下城去。有些射進城頭,只見先前退下計程車兵已用溼布掩住口鼻,持了溼布單上來往火箭上一蓋,燒過一陣黑煙,火也都盡數滅了。
尉遲中見狀不覺驚駭,忙高聲道:“加緊放箭!”
土山上連弩手們忙著再備火箭,一連氣發了三輪。這樣密集攻勢,土山與城頭之間溫度驟然升高,遠遠望著,只覺期間空氣亦蒸騰得起了水汽,日光照耀其上,看去幾乎扭曲起來。
石板本也耐不得燒,一時也燙手起來,東燕士兵便將冷水潑在上頭降溫。又皆將身上用水淋溼了去熱,拿布條沾冷水纏了手,輪番上來舉著石板。
一時只任城外猛發火箭,城頭上只豎著石板阻擋。洛城城牆本就是磚石砌的,並不怕火,火箭被攔下撞在城牆上也燒不起來,便都落到城下。碰著些草木,一時又燃起來,松油生火易生黑煙,順風颳進城頭,也甚嗆人。一時又見士兵抬了大甕,其中盡是冷水,趁著間歇,一徑潑下城去,連城下的火也滅了,原本騰起的黑煙經風一吹,便都散了。
小校奔到尉遲中面前問道:“土山上問可還要放連弩?”
尉遲中眼看著風勢漸漸止了,見先前一個多時辰都無建樹,也不由洩氣。兵法雲,用火者明,用水者強,就是說火攻這法,要打壓震懾敵軍,最是立竿見影。尉遲中本想著,這連弩加上烈焰,足好叫城上喝一壺,誰知城裡竟如已備好了一般,從容應對下來,白叫他費了半天力氣。
有副將問:“何時攻城門?”
尉遲中怒道:“你且長點腦漿子,這城中眼看著有提防,你還往上送?我又不是真要攻進去,這情勢下還不收手,是要把弟兄們白填進去,叫大哥回來看見只剩我一個光桿?”
副將道:“可什麼都沒做,就這樣窩囊退了?”
尉遲中道:“一共就是三萬多人,大哥要調一萬精銳走,那邊一場打下來還不知能剩多少。剩下的捏和著也就當一萬五使,你我再這胡亂折損了,等大哥回來怎麼擔待?”
說罷,恨恨望一眼城上,道:“罷了,本也不是指望破城。今天折騰的也夠了,晚上平安遣走那五千步軍是正事!”
城上顧彥賓見城下偃旗息鼓,暗暗鬆一口氣。回頭見身後的趙慎和程礎德,道:“西燕軍已退了。”
趙慎奇道:“這麼一會兒便退了?”
他昨日偶然間聽得李守德的鼻疾是因為松油氣味,不由想起在沃野鎮時見得敕勒用松油點火做工事拒敵。又算著月相位置,該是起風的日子,更合在“火攻”上,才格外警醒,半夜裡把諸將召來安排,不想今日正中下懷。
趙慎只是讀兵書上講火攻,自己從沒經過。論火攻下守城,營中程楚德是個中老手,今日的佈置便都是他的手筆。聽顧彥賓說西燕軍退了,程楚德亦微微不解,道:“用火固然可以駭敵,可也不過是前戲,鋪墊於前,總得跟著後招,哪有隔著遠遠地扔了一通便休了的?”
顧彥賓問:“或許是見著我們有提防的緣故?”
程楚德道:“他們既然備了這許多引火之物,綁在攻城槌上燃起來撞城門也好,架雲梯將燃物投進城也好,總有無數辦法。擺這樣大陣仗,末了什麼皆沒做就匿了的,我可也不解。”
趙慎道:“莫不是有什麼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