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3/4 頁)
聲一路靠近,掏出鑰匙開啟沈英持的牢鎖,還把牢門推開,恭恭敬敬地站在一邊,嘴閉得像被縫住似地,沈英持翻身坐起,戲謔道:「怎麼,不怕我越獄潛逃?」
話音未落,他自己先愣住了,呆怔地看著緩緩走進的人——
「夜弦……」
他瘦了,漆黑如夜的眸子陰霾密佈,不見往日的熠熠神采,俊美的面容蒼白憔悴,微抿的薄唇也失了血色,身形清減了不少,肩背卻挺得筆直,臉上像罩著一層面具,莊重威嚴,冰冷淡漠。
沈英持無比心疼,恨不得立時將他拉進懷裡好生安撫一番,伸出去的手扯動鏈銬,嘩啦一聲阻斷他的念頭,沈英持悻悻地收回手,且不說自己這帶罪之身如何能靠近一國之君,單是兩人的恩怨糾葛,足以在他們之間築起一道高聳入雲的牆障。
兩個人就這麼立在原地,大眼瞪小眼,獄卒悄悄退下,對面朱錦紋也翻身朝裡,拉起棉被蓋住頭,擺明了非禮勿視。
曖昧的沉默在四周蔓延,呼吸聲清晰可聞,心跳逐漸失控,猛烈地撞擊著胸膛,三尺距離,寸寸都是煎熬,僵立了半晌,理智也緊繃到極致,隨著對方眼中瞬間閃過的憂傷而全線崩潰,沈英持妥協地低嘆一聲,一把將他拽入懷裡,像要嵌入身體似地緊密抱擁著,一低頭,狠狠吻住那兩片帶著涼意的薄唇。
急切的吻帶著幾分粗暴,肆意索需,卻壓不下心頭漸生漸長的絕望,這上天恩賜的無價之寶,終究還是一場水月鏡花、只能在夢裡重現麼?
夜弦半仰著臉,任他予取予求,修長的睫毛輕輕顫抖著,猶豫片刻,雙手輕輕環住他的肩背。
閉上眼睛,貼合的身體感覺到暖意融融的溫度,眩暈中,已被帶到床上,沈英持饜足地放開他的唇,碎吻落在脖頸上。
夜弦毫不反抗地靠在他懷裡,神情恍惚,低聲道:「我好累……」
觸到衣帶的手停了下來,沈英持捧起他的臉,眼中盡是憐惜,輕吻他的面頰,喃喃道:「夜弦……我的心肝……」
昔日的暱語讓他渾身一顫,下意識地想推開對方,卻被摟得更緊,沈英持撫著他瘦削的肩頭,道:「什麼都別想,好好睡一下吧,我陪著你,嗯?」
夜弦與他對視了片刻,低低地「嗯」了一聲,臉頰貼上他的肩窩,意識完全放鬆,呼吸也漸漸平緩,沈英持輕拍著他的肩背,舒緩著對方僵直緊繃的肌肉。
「你……」夜弦欲言又止,沈英持猜到他的心思,手指輕撫他的嘴唇,道:「無論你做何種決定,我都不會怨你。」
夜弦神情黯然,垂下眼簾避開他的視線,沈英持拉起棉被蓋住兩個人,細心地替他掖好被角,道:「我只有一個要求,夜弦,如果要斬我首級,我要你親自動手。」
「你!」夜弦撐起身體,驚愕地瞪著他,沈英持給他一個溫暖的笑容,道:「如若此生不能相守,能死在心愛的人手中,我了無遺憾。」
夜弦雙唇微顫,說不出話來,眼中已有溼意,低聲道:「你是何苦?」
「我愛你。」沈英持再度將他擁入懷裡,滿足地嘆息,道:「好了,睡吧,乖。」
溫柔的聲音帶著安撫人心的熱度,夜弦嘆了口氣,像曾經那樣,乖順地蜷在他懷裡,閉上眼睛。
是累了,連日來國事繁忙,壓得他連喘息的餘地都不留,心也累,夢魘糾纏,幾乎夜夜難以入眠,才會在這晚,如鬼使神差一般瞞著宮人們溜到此間,惶然地、懦弱地、不知羞恥地前來汲取曾有的溫柔寵溺。
身心俱疲,他已無力再徘徊下去,索性斬斷那縷不該有的情絲,留下一夜如情人般相依偎的甜蜜,供餘生細細回味。
紅燭燃盡了最後的光明,萬般愁緒盡數泯滅在黑暗中,夜深了,不知何處傳來的笛聲憂傷婉轉,彷彿悲泣。
天色慾曉,朦朧中,感覺到溫熱柔軟的氣息在他唇上短暫駐留,沈英持沒有睜眼,怕驚散了分離前最後的旖旎溫存。
淺促的吻來不及深入,遠處傳來的更鼓聲已催人訣別,夜弦起身下床,整了整衣裳,凝視了沈英持片刻,推開牢門,頭也不回地匆匆離去。
唇間留下一道冰冷鹹澀的水痕,讓他一顆心揪痛不已。
沉思前事,似夢裡,淚暗滴。
待到他的腳步聲消失在耳際,對面的朱錦紋一顆石子砸到沈英持胸口,道:「喂,他都走了你怎麼還睡?」
沈英持無奈地嘆了口氣,睜開眼,說:「你怎麼偏要擾人美夢?」
「是白日夢吧?」朱錦紋神情有些詭異,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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