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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承凜昏頭脹腦,才不得不帶著這麼個麻煩前來,他摸了摸熾月的頭,道:「熾月,你年幼體弱,吃不得軍中的苦,如今強敵壓境,我無法分心照顧你,一會兒我派一隊親兵把你送回去,以後不許再偷跑出來。」
「嗯。」熾月啜著小廝送來的薑茶,乖乖地點頭,又不放心地在夜弦身上摸摸捏捏,問:「夜弦哥哥,你傷得重不重?」
「不妨事。」夜弦笑吟吟地看著他,眼底盡是寵溺,熾月大受鼓舞,又纏著他講了不少皇城的近事,磨蹭了半個時辰,被夜弦溫柔而強硬地拎上馬背,踏上返回虎堰的路。
在熾月的要求下,夜弦送了他一段路,直到都城在望,熾月才依依不捨地從他斗篷裡鑽出來,換到校尉的馬背上,朝都城飛馳而去。
誰料,這一別,重逢竟成陌路。
泯河的流水夾著寒冰,在月下閃耀著粼粼波光,夜弦策馬停在河畔,漆黑的眸子冰寒徹骨,冷冷地盯著對岸的人。
沈英持!
而對方無疑也發現了他,兩個人隔河相望,片刻之後,不約而同地調轉馬頭,朝各自的營地馳去。
既無弓箭在手,再僵持下去也是徒勞無益。
流水聲漸漸遠去,月光悽迷,烏雲聚起,雪花,又飄了下來。
十日後泯河一戰,黎國皇太子兵敗被俘,梟首示眾,鎮北軍勢如破竹,直取虎堰,又三日,都城渝陷。
沈英持斬了一個與夜弦面貌有幾分相似的俘虜,魚目混珠,將夜弦神不知鬼不覺地帶回京城。
原本以為他會撐不過那年冬天,內傷未愈再加上新添的刀箭傷,每一處都足以要了他的命,他昏迷了一個多月,醒來時,漆黑如夜的眼瞳一片茫然。經老太醫診斷,幾場高燒燬壞了他的記憶,從渾噩中醒來的夜弦,已全然忘卻了前塵過往。
忘了他的家國,忘了他的親人,也忘了,他的敵人。
一片空白的記憶,讓他惶然失措,沈英持很卑鄙地乘虛而入,對昔日的黎國皇子宣佈:「我是你的男人。」
是的,你屬於我,像破殼的雛鳥一般,只能屬於我。
後腦的脹痛如火灼燒,整個人暈暈沉沉,耳朵更是嗡嗡作響,嘈雜中混著女子嚶嚶的哭聲,夜弦費力睜開酸澀的眼皮,渙散的目光看清了守在床邊的人兒,他啞著嗓子開口:「寶珠,別哭了……」
寶珠又驚又喜,擦乾臉上的淚,拍了拍胸口,道:「公子你可算醒了,奴婢快嚇死了!」
她小心地扶夜弦靠坐在床頭,看他的眼神漸漸清明,不由得鬆了口氣,問:「公子……還記得是怎麼受傷的麼?」
夜弦扶住額頭,目光轉向開門進來的男人,問:「瑞雪……沒傷著吧?」
「有你護著,她自然沒事。」沈英持端著一碗藥,言語有些醋意:「你醒了正好,乖乖地吃藥。」
衣不解帶地照看了夜弦三天,可不是為了聽他一醒來就掛牽那個女人。
濃郁的藥香瀰漫了一室,沈英持揮揮手讓寶珠退下,將一匙藥汁吹涼了些,遞到夜弦唇邊,探詢的眼神盯著他,問:「你也算有些武功底子,怎麼會摔得這麼慘?」
夜弦當然不會說出自己被下了迷藥,他含下那口藥汁,道:「馬有失蹄,高手也有栽跟頭的時候,何況我這功夫平庸之輩。」
「是麼?」沈英持放下藥碗,雙眼微眯,一張臉繃了起來,執起他一隻手,問:「那你手上的刀傷是怎麼回事?還有胸口……」
修長有力的手指挑開他的衣襟,撫觸著胸前包紮傷口的布條,沈英持的聲音低得好似誘哄,溫熱的氣息拂過他的耳畔:「夜弦,告訴我是誰做的。」
夜弦嘆了口氣,按住他的手,道:「怨不得她,是我一時忘情,無禮在先。」
沈英持用恨不得咬他一口的目光瞪著他,問:「你是說,你想非禮瑞雪,卻被人家紮了一刀,是這樣麼?」
夜弦唇角微彎,淡然道:「美人如花,我見猶憐,色迷心竅罷了。」
沈英持一口咬在他肩上,道:「撒謊!到如今你還袒護她?」
手指輕撫過他僵硬的臉頰,沈英持低下頭,將對方整個罩在身下,道:「夜弦,你該知道方才的話讓我非常惱火。」
「那又如何?」夜弦垂下眼簾,臉上是安閒平淡的笑容,道:「與一個小女子爭風吃醋,豈不是教天下人恥笑?」
沈英持嗤笑一聲,道:「你要我裝大度給誰看?」
他脫靴上榻,一隻手不規矩地撫上夜弦柔韌緊繃的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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