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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頌風逗她:“怎麼叫弟弟,不叫哥哥姐姐?”
“你是傻子。”盧玉燕理所當然地捂著嘴偷笑,“因為我是個大人了,嫁給鵬鵬了。”
秦頌風一呆:“你什麼時候嫁給他的?”
“昨天的昨天的昨天的……嗯,就是前天、前前天,前……”
“誰說的。”
盧玉燕疑惑地眨巴眼睛:“壞人說的。”
秦頌風神情複雜,好像不知道該怎麼問下去。季舒流模仿周鵬的語氣拖長了聲音問:“燕燕,怎麼我還沒看見,你就嫁給他了?你是怎麼嫁給他的呀?”
“他穿紅衣服,當新郎。”盧玉燕比劃著。
“你怎麼沒穿紅衣服,當新娘?”
盧玉燕一屁股坐到地上,又像剛從山洞裡出來的時候那樣誇張地抹起眼淚:“我醜,壞人不讓我穿。”
季舒流只能安慰她:“你長得美,不醜,他是個壞人,才不讓你穿。”
她本來就是在裝哭,聞言一骨碌爬起來認真道:“我長得美,我也要當新娘子。”一邊重複著這句話,一邊蹦蹦跳跳地跑出門外,孫呈秀急忙跟出去。
季舒流看秦頌風一眼:“你是不是聽出什麼玄機?”
“有點奇怪。”秦頌風沉吟,“周泰和周鵬到現在還以為燕燕什麼也不知道,特意告訴我婚禮的事一點都不能說漏嘴,別嚇著她。如果胭脂鬼一夥人只是為了殺我,為什麼要瞞著周家人跟燕燕說這些?這有什麼好處?”
季舒流跟著他一起思索,卻完全不得要領。過了一會,秦頌風繼續道:“可能胭脂鬼還埋伏了後招,幸好他們這次全軍覆沒。”
“他們的僱主究竟是誰,查到沒有?”
“大概查不著了。傳說胭脂鬼接生意都是親自去接,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僱主是誰。”秦頌風眼睛裡閃過一道鋒芒,“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次算他運氣好,只要他不收手,遲早露出破綻。”
※
第三天下午眾人回到棲雁山莊,盧玉燕笑逐顏開地喊一聲:“爹!娘!”跑向等在門口的一對老夫妻,躲到父親背後,衝秦頌風等人眨眼睛。
盧秉夫妻約摸五十來歲,頭髮白了小半,眉頭的皺紋尤其深。盧夫人一把摟住女兒問長問短,盧玉燕零零碎碎地回答著,秦頌風趁機向盧秉道:“盧老,這事說來話長,先屋裡坐。”回頭朝向季舒流,“你回去休息吧。”
季舒流看看旁邊依然精神煥發的孫呈秀,覺得有些丟臉,但實在疲憊,對盧秉作個揖問聲好就回屋洗澡補覺去了。
晚上劉俊文興高采烈地過來問他胭脂鬼一戰的經過,他才知道盧秉夫妻準備再等一天,後天就動身回家,秦頌風怕再出意外,讓劉俊文帶上幾個江湖經驗豐富的尺素門弟子和孫呈秀一起跟隨保護。
季舒流睡前考慮很久,第二天又猶豫很久,終於下定決心去找孫呈秀。這一路上他跟她熟了很多,但越熟就越慚愧,心裡的重壓也越難忍,沒法再裝得若無其事。
他悄悄把她叫到棲雁山莊後院的一個角落。
“抱歉。”他之前想過很多,當真面對她時居然只有勇氣說出這一句。
孫呈秀警惕道:“什麼事?”
“你的仇人於我如兄如父,所謂父債子償,雖然人死不能復生,我總該向你說一句抱歉。”季舒流努力不讓自己垂下頭,眼睛卻不敢直視她的臉,“你日後若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一定全力彌補。”
“算了,這不關你的事,我不會遷怒於你。”
“我後來聽說過他殺人的手段,實在令人驚心,我當初從未考慮你們的心情,確有自私之處……”
孫呈秀打斷他:“你是說你阻止他們侮辱厲霄的屍體?”
季舒流點點頭。
“那你不用道歉。我雖然沒當面反對,心裡也不贊成他們那麼做。”
季舒流微微詫異,他本以為那天所有人都只想將厲霄食肉寢皮。
孫呈秀坦然看著他:“我是恨厲霄,但只想取他性命,不想辱他屍身。以前我父母死狀很慘,心肺都被剖出來撕裂,祖父母強忍悲痛收殮他們的遺體,卻生怕嚇著我,沒讓我看他們最後一面。從此,我就對這種辱人屍體的事深惡痛絕,就算兇手本人的屍體也不例外。”
她說到後來,眼睛裡隱隱有淚光閃過,季舒流也聽得心神微顫:“我明白此債難償,我能力所及,不過杯水車薪。”
“這種恩仇難斷的事,徒增困擾,以後別再提了。”孫呈秀搖一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