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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頌風斷然道:“我一個人能幫得上多大忙?白道這邊成百上千號人物,不少人還拖家帶口,我能顧上的人最多十幾個,這叫杯水車薪。要是我不知道就算了,那是我沒本事,只要我知道,我絕對不能看著任何人往坑裡跳。”他頓了一下,反過來勸道,“我不逼你,你卻該好好想想鄭先生的事。這回你又瞞什麼了?如果說出來,有沒有可能救人一命?”
“沒有。至少這個可能很小。”季舒流還在堅持。
“那你為什麼想告訴我這件事,真不是因為它能救我一命?”
季舒流一震,垂下目光僵在床上,臉色慘白,彷彿變成了一尊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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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書中年代1升大小和當代相近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八章 借刀殺人
火爐裡的火燒得久了,漸漸被灰燼悶住,秦頌風站起來把它重新撥旺。
季舒流已經一動不動僵坐很久,臉色冷得好像能凝上霜。就在秦頌風去撥火的時候,季舒流忽然面朝南方跪下磕了一個頭,然後爬起來坐回床上,定定看著秦頌風。
“這件事我瞞了三年。”季舒流一開口已經聲音微顫,“我收殮的那具屍體,不是厲霄。”
秦頌風一步衝到季舒流面前,雙手把住季舒流的肩:“真的?”
季舒流仰頭看著秦頌風的眼睛:“我不能確定厲霄生死,但那具屍體不是他本人。”
“你怎麼發現的?”
“擦洗屍體上血跡的時候。”
秦頌風放開季舒流,坐到他旁邊,沉默良久才無奈道:“這事公佈出去還真沒好處,反而影響士氣。等會我私下提醒玄衝子道長注意就行了。還有錢師兄和孫呈秀,我也會告訴。”
季舒流挑起嘴角,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到頭來,生育之恩、養育之情、朋友義氣、公理正道,我一個都對不住。”
秦頌風皺眉,還沒開口,房間的門忽然被敲響,錢睿在門外道:“他醒了。”
季舒流霍然站起身,卻立刻搖晃兩下差點摔倒。秦頌風及時扶住他,他便原地深吸幾口氣,慢慢在秦頌風的攙扶下走出房門,進入對面錢睿的臥室。
對面房間的陳設和碧霄山莊其他房間大異,除了一張床、一個火爐和靠窗擺放的幾隻小杌子,本該有的桌椅之類傢俱全都不見,杯盤細物都擱在那幾只小杌子上。空出的地方擺著一塊厚重的大鐵板,頂上鋪著幾層床褥,曲澤就躺在鐵板上,蓋著一層薄被,只露出兩頰瘦得凹陷的臉,睜眼瞧著門口。
季舒流踉蹌著衝到曲澤面前,直接坐到鐵板上問:“你怎麼躺在這裡?”
曲澤掀開被子指指腰間,季舒流這才發現他腰間仍然像在囚室裡那樣鎖著一條鐵鏈,鐵鏈的末端鑄進鐵板裡,把他行動範圍限制在鐵板附近。鐵板太大,床上放不下,所以曲澤只能這樣躺著。
那隻提著被子的手上被繩索勒出的青腫未消,微微顫抖,絲毫看不出成名劍客的穩定有力。季舒流抓住曲澤手腕把脈,低聲道:“好險,脈象還很虛,你最近千萬多休養。”
曲澤拍拍季舒流的手:“這些天的事老錢剛才跟我講過。你還真長大了。你傷得不輕,不回去多歇一會?”
季舒流斂容正色:“我有大事要跟你商討。”
曲澤卻沒在意他這句話,把視線投向秦頌風,帶著譏誚的笑意道:“秦二門主,多謝你不避嫌疑借我一個容身之處,曲某人要是還能活下去,此恩必報。”
他說的雖然是感謝的言語,但語氣完全不對,表情僵硬冷淡。季舒流奇怪地回頭去看秦頌風,吃驚不小,只見秦頌風怔愣地站在門口不動,居然顯得有點拘謹。片刻之後,秦頌風低聲道:“曲大哥。”
“秦二門主,別跟我一個階下囚稱兄道弟。”
秦頌風大步走過來平靜道:“曲大哥,我的家仇是你替我報的,小時候你對我武功的指點,我到今天還能受益。我一直把你當成兄長、良師,你何必這麼跟我說話?”
在他注視之下,曲澤的偽裝被戳破,苦笑道:“你還是跟過去一樣。我卻不想跟過去一樣,不一樣,才能假裝過去那個曲澤已經死了,你眼前這個貪生怕死之徒是另外一個人。”
“你不是貪生怕死,你是心有不甘。”秦頌風堅持,“我也心有不甘,那時候離我藝成只剩幾個月了,要是再晚幾個月,我一定能幫你拖到錢師兄查清真相的時候。”
“我人都投靠黑道了,罪也犯盡了,再說這個還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