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第2/4 頁)
人。醉日堡被圍攻時,他雖然抵抗,也根本沒對白道中人下過殺手!他到底做錯了什麼,你們要這樣對待他!”
玄衝子抬頭道:“你不要急,此事我稍後就會處理。”
季舒流一呆,停止掙扎,終於被拖出房間。
※
地下陰氣濃郁,僅有油燈微光。一道短廊,數間囚室,鐵門鐵窗,內無床鋪,只能睡在冰冷的地面上,腰間還要鎖一道末端嵌進牆裡的鎖鏈。
季舒流單獨住進一間囚室,和曲澤那間一牆之隔。一整天裡,他試著喊了很多次“曲五哥”,都沒人回答,只有曲澤的呼吸聲在短廊的鐵和石頭中間迴盪,微弱得好像隨時都會斷絕。大約傍晚時分,曲澤囚室的鐵門吱嘎一聲被開啟,幾個江湖人把曲澤抬出囚室,從此沒再送回。
短廊通向一樓的出入口有人輪流看守,看守者可以開啟囚室,但無法開啟鐐銬鎖鏈。
看守換得很勤,有的安靜地守在外面,也有的直接開門進來將季舒流痛毆一頓,邊打邊說要為鄭先生報仇。還好他們只為洩憤,不是逼供,沒像逼問曲澤時那麼不計後果。
季舒流冷靜下來,懼意全消,疑竇叢生。他感覺得到,看守者動手時都很小心地沒打傷臉部,也沒下重手,說明他至少保命不成問題。但究竟是誰在陷害曲澤,兩名白衣人那場戲演原本是想演給誰看,又為何會弄錯人?這些他都百思不得其解。
“曲澤還活著麼?”
這句話他問過三個人。第一個是來送飯的人,那人扔下一張硬餅面無表情地離開;第二個是遠遠站在出口默不作聲的看守者,那人依舊紋絲不動如同木雕;第三個是進來毆打他的王虎,王虎好像沒聽到一般繼續邊打邊罵。
於是他不再發問。
地下不見天日,只有送飯之人報時,如此過去四晝四夜。
第五天下午,雲灰天暗,小雪大風。
兩名江湖人押著季舒流從小樓黑漆漆的大門裡走出來。季舒流頭髮散亂,進去時穿的衣服太過狼狽,被換掉了,此刻胡亂穿著一件不合身的嶄新深赭色夾衣,衣服上新染的血跡顏色暗淡,從遠處看不清楚,勉強可以遮掩過去。
他在前面走,身後兩人遇到拐彎的地方就推他一下。他腳步踉蹌虛浮,但畢竟沒有倒下,站著走到一座圍了很多人的屋舍前。
人群讓出一條路,露出正對屋舍大門十丈遠處擺的一張矮几。矮几上用石頭壓著兩個紙疊的靈位,一大一小,在風裡搖盪不休;矮几旁的地上還放著一口大瓷碗。
兩名江湖人加快腳步,把季舒流拖到矮几另一側,轉過來面對靈位和靈位背後的白道群雄。季舒流雙腿微微打顫,被按著跪在凍硬的地面上。
裴用國和玄衝子一左一右站在矮几正後方,趙掌門等幾個德高望重的江湖前輩次之,年輕一輩的高毅也站在他們中間。季舒流微微仰頭眯眼看著他們,而他們不動亦不語。
秦頌風從人群裡出來,站在季舒流身後,面向靈位道:“鄭先生,殺害你的兇手孔軒我們還沒抓住,你泉下有知,請你恕罪,我們一定全力捉拿他!還有一件事。你被害前一天,季舒流私自把醉日堡安插在廚子裡的奸細放走,瞞住訊息不報,導致我們沒能及時發現孔軒最大的破綻。現在他就在這裡向你賠罪。”他頓了一頓,“季舒流,你自己認罪。”
季舒流沉聲道:“鄭先生,先生的護衛,還有碧霄山莊那位廚役,晚輩無知愚鈍犯下大錯,無顏多說,只向你們保證……”
裴用國打斷他:“閣下不必向敝莊那名廚役賠罪。他曾收下孔軒賄賂,受其指使謊稱急病告假,不料錢未送出即被孔軒殺死滅口,因此他是死於貪婪。我早已告知全莊,江湖之事人命關天,他實為明知故犯,如若不死,罪過更重。”
季舒流沉默片刻,續道:“晚輩向二位在天之靈保證,他日晚輩如果遇到孔軒,一定盡力替二位報仇。日後二位的親眷如有需求,晚輩也一定盡力相助。”
人群裡不知誰嘲諷道:“這小子真會說廢話。殺孔軒還輪不到他,鄭先生家裡富裕用不上他,鄭先生那個護衛無親無故,根本就一個家人都沒有。”季舒流聽了只能垂首不語。
秦頌風蹲下身拉過季舒流左手,手腕對準矮几前那口大瓷碗上方,一字一頓道:“江湖規矩,血債血償。你既然知錯,就在他們二位靈前放血一碗,以示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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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瓷碗灰裡泛青,上面沒什麼花紋,約有半升多。秦頌風拿著的匕首,鋒利雪亮,也泛著一絲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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