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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如意還是悶著不講話,也不肯動彈。季舒流不理會那些“季先生你身手真好”的恭維,回身下令道:“你們,把桌椅擺正了,接著練字!”把兩個小孩抱到旁邊,接著教他們背兒歌。等到他們念得差不多,大一點的孩子也都認識彼此的名字,就把他們聚到一起,給他們講一段《幼學須知》,細述典故,那群小孩都聽得很認真。
孩子們回家前,季舒流特地叫住依舊一言不發的文如意,學著秦頌風教訓劉俊文的樣子鄭重道:“你年紀比我小得多,我不會和你計較,望你也不要和我計較。你想子承父業,練好武功,說明你有志氣!平時和人練練手也無妨,但是務必切記,不可倚強凌弱。你的武功在你這個年紀算是好的,以前是不是沒有過敗績?千萬不要因為失手一次,就妄自菲薄。”
季舒流自以為說得寬宏大量、有理有據,可惜從這天以後,文如意和另兩個曾為其大力叫好的孩子都沒再來,實在有些遺憾。他自此從啟蒙書目教起,讓學生慢慢背書習字,閒時教些典故駢句一類。他從沒有考科舉的打算,學識遠遠不算淵博深厚,但所知駁雜,講得尚算有趣,待人親切,還在第一天就擊敗了堪稱孩子群中一霸的文如意。所以再過幾天,秦頌風得空前來探視時,一群孩子都已經十分聽他的話,休息的時候也喜歡圍著他轉。
秦頌風把季舒流拉出門外,先是詢問那些孩子學得如何,隨後又笑:“當慣了先生,想不想當回學生?我最近沒事,可以教你騎馬。”
季舒流摸摸頭:“我在姑父家也學過幾次,都沒學會,跑不快。”
“怎麼學不會?我看你武功底子不錯,應該事半功倍。”
“馬跑快了我有點怕,而且我總是上馬不久就把腿給磨破,後來他們就懶得教我了。”
秦頌風取笑他道:“我看你也不算嬌氣,多磨幾次就學會了,你不想試試?”
季舒流打量他一眼,點頭:“那我再試試。”
※
次日,季舒流上午教小孩識字唸書,下午便讓幾個尺素門年輕弟子看著那群小孩做功課,自己去棲雁山莊東面的空地練習騎馬。
尺素門天南海北替人傳信,自然也養著一些耐勞的好馬,秦頌風挑出一匹比較溫順平穩的,先仔細給季舒流講解馬的脾性,確認他記住了要點,便扶他上馬,牽著馬走了一陣,教季舒流如何隨著馬邁步的節奏調整身形。季舒流真正學會把握平衡後,他放了手在一旁指導,讓季舒流自己控馬行走、停止、轉彎,不時提醒他挺腰、放鬆、不要太緊地抓住韁繩。
季舒流對那句“嬌氣”有點介意,不好意思再喊累,坐在馬上聚精會神地按照秦頌風講授的法子感受馬的節奏。他有一段時間總是覺得下一刻就會忍耐不住,可是咬牙堅持一會,慢慢又覺得好像也沒有想象中那樣不可忍受了。
又過了一陣,秦頌風讚許道:“你這不是學得挺快?比我教過的不少人都快。”隨手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劃線,“等會你試試按著我劃的線走……”
季舒流越是摸出門道就越專注,不覺中居然已經日薄黃昏。他之前也算有些經驗,這天格外努力,終於可以在中速奔跑的馬上坐穩。
他從記事以來從未這樣賣力過,此刻看著座下之馬自如地奔跑,身旁樹木倒退,心中流淌著一種從未體會過的暢快,雖然全身痠痛不已、腿上磨得難受,卻彷彿都可以忽略。
“行了行了!回去吃飯了。”秦頌風叫住他。
季舒流勒住韁繩,慢慢下馬,彎著腰不停地捏腿。秦頌風先去撫摸那匹馬的鬃毛,牽它去附近的山溪中飲水。待馬喝飽了,他一手牽著馬走回來,一手拉過季舒流,看看他褲子上滲出的血跡和手掌上韁繩磨破的傷痕,搖頭道:“你看哪裡容易磨破,拿布多包幾層就行。明天還接著練麼?你可以多換幾匹馬,這些馬的脾氣也有不少差別。”
“行!”季舒流拿袖子擦擦臉上的汗,微微抬頭看著秦頌風,他面色有些疲憊,神情卻躍躍欲試,眼睛晶晶發亮。
秦頌風忍不住用力拍他肩膀,見到他不滿地略皺起眉揉肩的樣子,揶揄地笑。
馬和人都已經很累,兩人就牽著馬緩緩回莊,隨口閒談。
“聽說那群小孩都挺喜歡你,有幾家人本來只想讓小孩學幾個月,認幾個字,沒想到小孩現在就鬧著不肯走了。”
季舒流小小得意:“前幾天我一直在琢磨當年我大哥怎麼教我讀書,還去縣城裡偷聽過那些私學的先生怎麼教。以後我也得多讀點書長長見識……”
直到吃過